不仅是陛下看起来好好的。
皇后也从床边缓缓走了出来,静静立在了床边帷帐之下,映着暗红色的床帏,对方面色白皙,眼神清明,看起来不仅是没中毒,看上去休息的还不错呢。
这不可能。
薄四娘脸色骤变,下意识望向身后的居合道人。
这老道平日耷拉下来盖住眼睛的眼皮竟然也抬了起来,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边上琴荷笑道:“陛下原来已经起来了啊。”
傅平安点头道:“是的,今日早起,便觉得好了很多,但是还有些累,就想着再休息一天。”
她抬眼望向太后,神情冷淡:“只是没想到,太后这样想念朕。”
她从床上站起,走到太后面前,略有些怔忡。
或许是太久没有距离太后这样近,她突如其来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比太后高上一头了。
只是她对太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太后能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的时候。
但仔细想来,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上很多。
她短暂的感慨,但与此同时抬手道:“这道人是谁,朕从前从未见过,来人,将他抓起来。”
先前听到太后的吩咐还犹犹豫豫的侍卫立马飞快争相冲了进来,不过也只进来了跑最快的两个,将居合道人压到了一边,居合道人紧咬牙关,狠狠瞪着傅平安,傅平安突然想到什么,望向祝澄。
祝澄也想到了,她想到了在潜梁山的玲珑,对方就是在被她制住以后突然死了,后来尸检,查出是服毒。
“祝澄……”
傅平安一发声,祝澄便快步上前,飞快肘击居合道人的胸脯,在居合道人张嘴之时,将一团手绢塞进了对方的嘴巴,然后手指按住对方的肩膀,咔嗒两声将肩膀也卸了。
这在祝澄和傅平安看来是防止他自杀,但在周围宫人看来,确实光天化日地用刑,何况对方是这样一个垂垂老人,于是房间中的所有人脸色激变,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中,自然也包括太后。
薄四娘想不通。
她一下子混乱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半晌只喃喃道:“怎么可能,难道真的装了那么多年?”
傅平安倾身靠近,声音和缓,慢悠悠道:“太后忘了么,朕有上天庇佑。”
话音刚落,外面也吵闹起来,脚步声细碎而凌乱,傅平安直起身,开口道:“太后累了,将她扶到偏殿去。”
她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洛琼花,犹豫了一下,她说:“外头估计乱糟糟的……”
洛琼花忙上前:“所以臣妾正该陪在陛下身边。”
傅平安微怔,也随即点头:“好。”
走到宫门前,果然看见上官命为首,紧跟着的是廷尉王琼,还有数位食禄千石的官员,正带着一群穿着甲胄的兵士匆匆而来,只看服饰,那些兵士应该出自京畿军营的某营。yhugu
他们脚步继续气势雄浑,却在看见傅平安的那一刻,突然乱了起来。
“那是陛下么?”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