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瞧着洛琼花,桃红的锦被里裹着粉雕玉琢的一张脸,蓬松的发丝凌乱拢在脸侧,傅平安伸手替洛琼花整理头发,冷不丁触到对方的脸颊,只觉得那脸又滑又软又烫,又渐渐泛起红晕来。
她心中一动,不禁又想起昨夜温存来。
这种事好像是有一就有二,一旦知道其中趣味,就愈发乐此不疲起来,有时洛琼花只是坐在边上,只要没开直播,傅平安就不知不觉就靠近去,嗅着对方的发丝,就把脸埋到了对方的怀中。
此时也是,直播间没开,不觉便凑近了,粉嫩的耳垂越发红艳,简直要红过耳朵上那颗红色的玛瑙坠子,散发出比唇舌更高的温度,舌尖灵巧滑过耳廓,洛琼花轻颤了一下,突然伸手推开她,道:“陛下你、你你刚才是不是想吓臣妾?”
这是摆明了想要转移话题,傅平安也不勉强。
她想大约是因为天还亮着,洛琼花不好意思,她自己也觉得不该,便停下动作,笑道:“对,只是没想到,你一边看书,一边还有余力观察周围呢。”
“只是刚好心中有了疑问,就停下来思索了一下,总之,总之臣妾还要继续看,陛下你走开。”声音软软的,更像撒娇。
傅平安站起来:“本来有好事要告诉你,你要是让朕走,朕就不说了。”
洛琼花好奇起来:“什么事?”
傅平安转身道:“不说了不说了。”
她故意走到门口,却没听见洛琼花吭声,扭过头,看见洛琼花怔怔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在傅平安眼中,却是一个花一般的面容,顶着略凌乱的乌发,怔怔地呆呆地,可怜可爱。
傅平安心又软了,笑道:“咱们出宫去,好不好?”
洛琼花没听清:“什么?”
“你不是想常夫人了么,咱们今日出宫去吃个年饭。”
洛琼花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
她脑袋晕乎乎的,顿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但是心里又有个念头想,陛下是怎么知道自己想阿娘的呢?
是静月传的话?
这念头像是浅浅的流星骤然滑过,很快还是被强烈的喜悦给掩盖了。
傅平安看着洛琼花恍惚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一定是对了,笑道:“当然是真的。”
……
直到出了宫,洛琼花回望高高宫墙,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从內宫出去,是有条小路开了个小门的,傅平安告诉她:“这是朕为了方便自己微服出行偷偷开的,你以后若实在心里难受,也可以从这门出去。”
洛琼花简直快哭了,顿时觉得前几天自己所有的哀思全部都是自艾自怜。
上了马车,她紧紧贴在傅平安身侧,因心潮起伏,都说不出话来,直到傅平安捏住自己的手,她才好受些。
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她又是激动又是羞涩,不禁将头埋在傅平安的肩上,傅平安偏过头来,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心跳骤然加快。
洛琼花知道自己的心湖又泛起波澜了,她捂着胸口,心想,陛下这样好,谁能忍住不更加喜欢?
她贴着傅平安,觉得心儿也随着车厢的晃动晃个不停,只好有的没的地说话,从《春秋》说到《论语》,又说起数学,说了一道题,洛琼花刚算出来,霍府就到了。
洛琼花立刻直起身,一脸喜色道:“到了。”
两人贴在一起,本来暖烘烘的,洛琼花一直起身来,右肩膀和胳膊顿时空落冰冷起来,傅平安忍不住道:“看来比起朕,你还是更想见霍平生。”
洛琼花忙道:“哪有的事,是……是因为难得。”
“那就是对朕没新鲜劲了。”
洛琼花涨红了脸,她知道傅平安在逗她,干脆扭头不理,道:“臣妾要下车了!”
她觉得傅平安真是奇怪,便是私底下,有时候也特别正经,说出来的话一板一眼,也绝不做任何太过于越界的事,但有时候,又似乎特别粘人而肉麻。
若洛琼花把这件事告诉傅平安,傅平安会说,这是开直播和关直播的区别。
小的时候,并不觉得开直播和关直播有什么区别,傅平安觉得自己是表里如一的,并觉得总会如此。
后来渐渐地,为了维持一些善良单纯的形象,不叫直播间吵架,她会选择性地关直播。
到现在,就发现人长大了,确实和小时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