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很无语。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刚才,她和陛下娘娘还有云平郡主一起过来,云平郡主遇到了同僚,于是上前说话,一不留神在阶梯上滑倒了,她既然在旁边,自然是伸手拉了一把。
然后眼前这个——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太祝令王柯涵的儿子,名字叫什么不清楚——就上前来了。
“……郡主千金贵体,学富五车,哪里是你这个武夫能接近的。”
陈宴听得一头雾水,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啊?”其实她是想问对方叫什么名字,被对方念得头晕眼花,就说的简单了点。
她能认出对方,还是因为在王柯涵的寿宴上见过一面,王柯涵是王家如今的家主王柯芝的弟弟,从前是丞相司直,秩俸千石,王琼事后,受牵连被贬。
但是陛下表示王琼在最后关头回头是岸,于是到底还是给了王家面子,一大笔赎罪银加上大规模贬谪之后,虽元气大伤,但还在大家族之列。
其实说到底,也并不是陛下真的心慈手软了,而是像王家这样的大家族,他们的根基也不在魏京,反而是在发家的越州,是很难动的。
若是动了,越州可能会生乱。
而越州,太远了。
这些暂且不提,眼前这王柯涵的儿子却是以为自己被陈宴小瞧了,气得够呛,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王奉勉,你不要以为自己得了陛下恩宠,有了官位,便可以小瞧咱们太学同僚。”
我没这个意思吧?陈宴想。
话还没说出口,这王奉勉便又说了一通,最后道:“……那我们就当着云平郡主的面比试一番,如何?”
陈宴:“……什么?”
附近都是十几二十的年轻人,最是好热闹的时候,闻言便纷纷起哄道——
“陈府台,难道能怕了他?”
“陈家人难道能怕王家人?”
“军中历练过的人是不是那么厉害,也让咱们见识见识啊。”
更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穆停云,她已笑着说:“挺有意思啊,那你们要比什么?”
王奉勉自是穆停云的忠实爱慕者,听到穆停云这么说,更是被激起斗志:“为示公平,咱们文武皆比,如何?”
陈宴懒得配合,直接道:“我不会诗文。”
这么说完,边上杜冲却突然上前,道:“杜某以为这事可不公平,你我在家中自是学过射箭骑马,可是陈府台年少入宫,便开始当值了,诗文自然学得有限,不若咱们几人分组,各出一人来比试,刚好,我看你们有五人,咱们这边也是五人。”
陈宴按住杜冲的肩膀:“咱们……这边?”
“对啊,你看,你,我,你的两位亲友,还有林教习。”
林昭日:“啊?什么?”
陈宴僵硬地看着杜冲,余光小心地瞥着陛下。
傅平安面无表情,正准备转身混入人群离开,洛琼花拉住她,双眸闪亮,一脸期待。
傅平安停下脚步,略有些犹豫。
这时,王奉勉那边却是同意了:“好,那就这样,咱们比五场,五项!诗文、骑术、射箭、数算、书法。”
“那诗文比什么,是长赋,五言还是七言呢?”
“时下写七言之风最盛,那便写七言好了。”
流行七言的原因,自是因为当年疑似陛下写的那首诗是七言,那之前,众人还是更喜欢写长赋的。
杜冲又说:“场地有限,天气又炎热,骑马便算了吧,只射箭,再新增一项,便比音律,如何?”
“音律可不好比吧,谁能判断好坏。”
“音律不好比,书法就好比了?自然是叫云平郡主来判别胜负,我想郡主绝对能公正无私。”
“郡主自然是音律大家,可眼下也没有趁手的乐器,要不,就比围棋吧。”
杜冲与王奉勉两方讨价还价许久,自然是为了给自己赢得更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