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或许是因为宫外的一切令她太过于渴望,又或真是因为坦诚相见了。
亦或者,是因为陛下太过于温柔,叫她真的产生了一丝侥幸。或许,她是特别的呢?
她又继续说:“不需要用臣妾的名义,臣妾只需要能做些什么,不止是只做限于內宫的事……”
“內宫的事太少,让你觉得很轻松么?”
“……并不是这样。”
“这些事自有官员去操心,若你实在没事做,可以将御纸坊的经营也交给你,其实早就想要交给你了,只是担心你累着了。”
“……不是这样,只是担心陛下要做的事太多,难免有遗漏。”
“……”
长久的沉默。
池水似乎开始变冷,洛琼花莫名打了个寒颤,傅平安便将她抱了起来。
夏夜的空气仿佛都是温热的,洛琼花坐在池边,看着傅平安也起来,乌黑的长发盖在光滑而挺拔的躯体上,赤脚缓缓踩过世界,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她绕着池子走了一圈,最后披上一件长衫走到洛琼花面前,终于开口:“朕以为你明白的,皇后。”
“朕当然不可能治理一个国家,朕需要很多很多的帮手,这个人可以是薄孟商这样的罪臣之后,可以是陈宴这样的边缘贵族,甚至可以是宫女出身的阿枝,但不能是傅灵羡,也不能是田昐,所以也不能是……”
她突然停下。
但是洛琼花已经明白,陛下是说,这个人也不能是你。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么?”
洛琼花点了点头:“嗯……”
因为,他们同样可能登顶。
以不同的方式。
“朕知道你此时此刻绝没有别的念头,但是……唉……”
傅平安蹲下来,紧紧握住了洛琼花的手:“朕实在不想同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朕以为你是知道的,从前的很多时刻,你不都没有说出来么?”
洛琼花震惊地抬起头来。
原来陛下发现了。
“……是,我知道,只是,我以为……臣妾以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原来是骗人的。
陛下仍然抓着她的手,于是洛琼花意识到,陛下也认为这话是难以出口的。
是了,逼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自己,才是犯了错。
“阿花……别难过。”
陛下将她抱住了。
于是洛琼花挤出笑容,道:“是臣妾……鲁莽了。”
……
或许是因为吹了太久的冷风,次日开始,皇后发起高烧来。
陛下担忧得夜不能寐,叫了太医日夜问诊,过了日,烧退了,但人仍是虚弱,躺在床上起不来,直到立秋,才终于有力气出去走走了。
“所以,便是天热,娘娘也不该贪凉啊,这一病那么多天,人都消瘦了。”洛琼花一边在园中散步,一边听着静月在耳边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