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衣高兴地就要拍手了,这几日的忧心烟消云散,她下地坐到褚清秋对面,凤目灼灼:“早知晓便早拿给你看了,害我白白苦读了这么久。”
“身边那些人都不懂这文字,懂这文字的我不敢去问,连九婴看它都像看天书。”宁拂衣抱怨。
褚清秋被她逗得想笑,面上却仍是正色:“九婴是神兽,你见过哪个神兽还能通读文史的?”
“有理。”宁拂衣颔首,随后将书册往她眼上推了推,“那你帮我瞧瞧。”
“上面说,天地初开时,神魔皆是天地孕育,只是清浊各不相同,这才诞生了截然不同的二者。但魔气易损人心智,故而六界崇真神,斥妖魔。”
宁拂衣听得晃了神,而褚清秋又往后翻了翻,随后摇头:“这里面所讲的实在复杂,有些还是东拼西凑的,虽确实有些真东西,但记载之人太过马虎,记得乱七八糟。”
“我便说那老头不靠谱。”宁拂衣往桌上一趴。
褚清秋看她神情失望,于是挥手变出笔墨纸砚:“无妨,我替你将上面的话抄录下来,你到时再翻看,想必会顺畅许多。”
她低头认真抄写,笔尖接触纸张发出沙沙声,脸一半在烛火下,另一半藏于阴影,宁拂衣撑着下巴看她,没一会儿竟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次醒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大风仍呼呼地刮,不时有树叶敲打窗框,发出咚咚的声音。
宁拂衣搓着脸上的印子爬起来,发现对面的女人上半身还挺得笔直,眼神沉静,手中半分不停。
而她左手边已经放着小小的一沓纸了,每一张上面都写得满满的,甚至个别处还画了图画来解释。
“你抄了多久?”宁拂衣起身来到她身后,瞧她那修竹般的身子挺着,一阵心疼。
“两个时辰罢。”褚清秋说,“没有多久。”
“两个时辰?”宁拂衣忽然从她伸手夺过毛笔,将其放下,“好了,此事又不急,明日再说。”
褚清秋空了的手顿了顿,回身道:“你若困了,便先睡下罢,莫忘了你还有伤在身。”
“你也追了我一路,不歇歇吗?”宁拂衣拉住她手,褚清秋虽好似并不愿,却还是顺从她的力道,站起了身。
“你忽然对我这般好,我还不甚习惯。”宁拂衣笑笑,她能够清晰察觉到,褚清秋在刻意地顺从迁就她,不反对她说的任何事。
“让你为难了么?”褚清秋眼波流转,轻声道。
“怎会为难,只是我看你如此小心翼翼,心里不是滋味罢了。”宁拂衣拉她坐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你说你害怕,我又岂会不怕?”褚清秋轻声说。
“怕我什么,怕我自尽?”
褚清秋斟酌片刻,还是点头:“其实前世我在彼岸花中寻你之时,便笃定了下辈子要好好待你,让你莫要误入歧途,可重活一世,我却仍不知该如何相待。”
“我只能用尽所有方法护你周全,可我还是没做好,但好在诅咒除去后,你拥有了那么多真心相待之人,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