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纵使晚霞璀璨,云蒸霞蔚,都不如她一笑来得摄人心魄。”宁拂衣回答。
柳文竹似懂非懂地颔首。
二人回到紫霞峰时,火红的太阳只剩了一半的脸,藏匿在青山后同人间告别,花丛中已搭出露天席位,数百盏花灯散布脚下,忽明忽暗的灯火如落入凡间的群星。
宁拂衣刚想走近了看看,便被拎着药箱的江蓠握住手臂,硬是被扯得周旋一圈,踉踉跄跄拉进石殿。
“你这是……”宁拂衣回头去找褚清秋的身影,然而那道倩影还未寻到,眼前石殿的门就轰然关合。
“方才忙着寒暄,险些忘了替你诊治,听闻你这一路伤上加伤,不知体内是否还有残余,还是得瞧瞧,方才放心。”江蓠手脚麻利,话音未落指尖银丝就已然落于宁拂衣脉搏,细细探查。
宁拂衣也只能随她去:“那些伤早就无恙了。”
“你知晓许多人的旧疾是如何来的么,那便是讳病忌医,若每个修仙之人都能自行医治,还要我们医仙何用?”江蓠继续认真探查。
过了半晌,她才收回银丝,从药箱中摸出各路瓶瓶罐罐,勾兑了好一阵,才交给宁拂衣。
“你看,仙脉还是受损了,虽不严重,却不能松懈。这丹药一日两粒,莫忘了吃。”
“多谢。”宁拂衣说着低头闻那瓶子,没什么味道。
江蓠眼睛往门外瞥了瞥,忽然收起药箱,绽开笑靥:“好了,出去罢。”
宁拂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迷迷糊糊把瓶子放好,转身推开门,却在开门的刹那挺直了背脊,险些反手劈下一道惊雷。
只见一黑一白两只鸟飞在她面前嘶声喊叫:“恭贺堂主五十大寿,祝堂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喊完还不罢休,两道镶金的红绸从她们口中展落,左侧福如东海,右侧寿比南山,头顶又飘来一块,上书:宏图霸业。
宁拂衣此刻羞耻顿时超越了惊骇,她在江蓠的推搡下挤出笑意,强忍指尖才没将那红绸烧个一干二净。
寒鸦和喜鹊叫嚷完毕,唧唧喳喳落地化成人身,寒鸦蹦跳着就要上前邀功,宁拂衣则捂着脸侧身躲过她,逃一般飞奔。
定是她二人想出如此文采斐然的祝词,她若多留片刻,恐会不慎将她二人做成烤鸡。
两侧站着其余几人,皆笑得合不拢嘴,除去白日那些以外,容锦也在其中,一堆人热热闹闹地鼓掌。
宁拂衣一把从人堆里拉出花枝招展的九婴,上手扯她青丝:“这是你的主意?麒九婴,我生辰乃是清明,如今已然暮春了,你庆的哪门子生,还五十五大寿,你……”
“你放开!”九婴疼得凤目涟涟,将宝贝头发抢回手中,“过了又不久,当是补回来又如何?”
“还不是听柳文竹说你因为生于清明,故而向来无人为你庆生,我这才动了恻隐之心。”九婴偏头道,“此事你家神尊也是主谋,你怎不向她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