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让她入魔。
魔根才是邪灵的一部分,她的身体养育了魔根,而天瑞只是被附身,并非邪灵自己的身体,也不一定能承载邪灵的全部魔力。
所以天瑞说的是真的,她就是邪灵。
只有她彻底成魔,邪灵才会真正复活。
“褚清秋,准备好了吗?”宁拂衣忽然道,腕钏便又响了一声。
于是宁拂衣呼出口气,重新捡起相思。
“开始了。”她说。
于是在众人的视线里,方才被浓雾包裹,时不时发出痛苦嘶吼的宁拂衣忽然抬手劈开了浓雾,而后在天瑞骤变的神情中,白光刺目的阵法从脚下升起,一朵几乎凝成了实体的栀子花自阵法中绽放。
“熟悉吗,曾经杀死你的东西,如今你还是逃不掉。”宁拂衣含着满口鲜血露出个狡黠的笑。
“不,你……”天瑞的眼神终于涌上惊恐,他运功正要抵挡,可却已然来不及。
“残月阵!”随着宁拂衣一声厉喝,褚清秋已然一跃至她身边,二人立于阵眼之中,黑□□色三道光划破长空。
光晕拦截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只能眯着眼,从睫毛缝隙,看见那朵不再洁白的栀子花,铺天盖地朝天瑞的身体压去。
于是在沙哑的怒吼声中,天瑞帝君的身体被花瓣片片切割,黑气团团涌出破碎的躯干,如蛆虫似的乱窜,但终归躲不过,被宁拂衣扬手掷出的相思斩作两段。
“杀了本君又如何,天下还是要毁!哈哈哈……”
最终在疯鸷的大笑中,散为一团臭气,被风不留情地卷走了。
残月阵的光辉散去,已经力竭的褚清秋再次倒下,宁拂衣拦腰将她抱住,紧紧揽在怀里,落下地面。
“褚清秋,我们做到了,它死了……”宁拂衣手颤抖地摸向褚清秋命脉,想试探她受了多重的伤。
“我知晓,我看到了。”褚清秋任由她摸,手软软划过她嘴角,试图擦掉那些血,“还算聪明。”
“我最是聪明。”宁拂衣吸着鼻子,将她手握住。
天上传来几声脱力的长呼,二人方才想起山河图,连忙抬头,只见控制山河图的几人已经力竭吐血,接二连三落下。
李菡萏是最先掉落的,唐温书更是直接昏迷,而最后撑着的黑鳞亦是七窍出了血,却还死死顶着。
山河图已经布满金光,凡是闪光之处,皆是裂缝。
距离半空极远的大地已然传来震动的声响,宁拂衣不需放开神识,便能听见河啸山哭。
“快!”褚清秋欲起身,被宁拂衣一把按下,沉默摇头。
“来不及了。”她笑得凄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