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文寻声看去,只见最后头躺着许多老百姓,好些都受了伤,特别是几个孩子,应该是投石车把炸药抛进来时,抛得远了落在城中,有些百姓来不及跑被误伤到了。
有一孩子五六岁的年纪,那腿大概是被坍塌的碎石压到了,一整条腿血淋淋的,身下都是血,见他看过来,立马害怕的缩到他爹爹怀里,没敢再哭出声来,大概是怕引起注意,或者又怕他们西北军嫌吵砍了他,小脸都憋红了。
那夫郎也是一脸恐惧,都没敢看刘小文,只紧紧的抱着孩子侧过身去。
刘小文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忍心,去找李艳梅,让她派几个人过来看看。
李艳梅立即吩咐让柳哥儿带几个人过去。
柳哥儿一来,立马对受伤的百姓进行救治,那孩子伤得种,先头他想那孩子抱走,可那夫郎死活不放手,还一个劲儿的磕头,说孩子还小,求求你们放了他一命。
柳哥儿本是想把人带回后方跟他们的伤兵们一起接受治疗,西北军常年驻守吉洲,又常和北契军打交道,北契话和吉洲本地话也有些相似,西北军都会说些,可柳哥儿一行人却是半句都听不听,不过见着人如此,柳哥儿大概也晓得人误会了,只能在原地给孩子进行止血和包扎。
等着柳哥儿一行人走了,北契人又再次愣住了。
什么意思啊?
没屠杀他们,还······还救了他们。
这一刻大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好受。
集中关押了两天,见着他们毫无反抗之心,叫干啥干啥,也没乱起来试图偷袭他们西北军,那些汉子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有畏惧,恐慌,担忧,还有些好奇和疑惑,方子晨也不愿白养人了,便下令让他们回去了。
老百姓感觉做梦一样,浑浑噩噩回了家,家里没有乱,丝毫没有翻动打劫的迹象。
这会儿大家心里说不出个什么味,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原以为敌军要坏得流油,也会像他们北契军所到之处都会将百姓杀戮个干净,可大夏军没有。
见他们构不成威胁,还把他们放了,可先头他们晓得大夏军要打过来,想逃出去,官爷却是都不给,军队撤出去时,也没把他们带走······
老百姓是不识字,但不是不晓得事儿,也不是没有国家情仇。
大夏军打进来,他们晓得是他们活该,惹怒了大夏人,人才会打过来,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却又控制不住的去仇恨大夏军。
他们北契军进了吉洲是一路的烧杀抢掠,可再看人大夏军······
他们明明是北契的百姓,可吉将军领军撤退的时候却是不顾他们的苦苦哀求,抛弃了他们,见他们追着军队跑,还叫士兵打他们。
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老百姓这会儿心里是说不出的矛盾。
……
安山县很快被朝廷派来的人接管了,方子晨又继续领兵打过去。
不过一个月,北契接连失了四城,北契皇赶紧给大夏递交降书。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北契时臣进了大夏,入了京城,老百姓都晓得了。
这是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