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兵制是三年一征,可那会儿前年刚征了,次年又征,那会儿方子晨还在码头扛大包,工头表亲偷偷跟他说了这事儿,回去后方子晨跟着赵哥儿商量,最后才想着去科举,可次年朝廷没征,因为老百姓们实在是闹得厉害,各地都乱了起来。
老百姓们刚交了粮,今年虽是用了化肥,地里头产得多了些,可先头穷啊!家里要啥没啥,这会儿有粮了,交了税了,剩下的留些做口粮,其它的便都卖了,没特殊情况,谁都不会留大把粮放家里。
新粮贵,留成旧粮卖不动不说,价也不好。
卖了粮食,该起房子的起房子,该给孩子张罗婚事的张罗婚事,家里缺的,也得补上,给孩子整两套新衣裳,中秋再割两斤肉。
粮都卖了,银子怎么花也都规划好了,朝廷再征,老百姓能乐意?能不闹?
这事儿得慎重,朝廷定是要商讨,先头国库里倒是有些,可都给秦家军送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人秦家军也是要吃饭的不是。
朝里最近气氛挺紧张的。
有些事儿师爷也不敢多说,在楼里听了下曲,喝了两小酒,便又回去了。
来楼里喝酒的客人都在讨论这事儿,个个愁眉苦脸。
“李大人就该拉去砍了,那么多粮食都被冲走了,这可怎么整?粮食没送过去,西北军们吃啥子,哎,我瞧着这次,西北军怕是要死不少人。”
“杀了他有什么用?我听说这事儿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
“听说涸洲那边也出事儿了,粮食、炸药······”
他说得意味深长,没言尽,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粮食和炸药就是西北军的两条腿,没了腿,还打什么打?
这会儿一同出事儿了,怎么可能那么巧。淮河那坡早不塌晚不塌······
“他娘的,咱大夏肯定有大凉细作。”
“铁定有。”
“到底是谁啊!让老子晓得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朝廷已经在想法子了,可朝廷行事多有制度条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西北军们把粮食送过去,他们可得坚持住啊!”
“哎,说得轻巧,怎么坚持,听说大凉那边冷得很,天寒地冻又没吃的,可怎么熬啊?”
翠娘听得多了,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着,隔天便听说朝廷正在紧急购粮,她直接把银两首饰全捐了,韦老板再见到她,看她甚是朴素,头上连根钗子都没有,外头招客的姑娘也是如此,都有点惊:“怎么了?你们楼里让人给抢了。”
翠娘摇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