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了折子,我们明日进宫,今天下午我们去洛月离那里一趟,他对改革的情况最是了解了。”
宁咎自然是没意见,午膳之后,等阎云舟午睡醒来两个人便坐了马车到了洛府,阎云舟没有高调地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的:
“王爷,侯爷,陛下正在里面。”
阎云舟和宁咎对视了一眼,正好,若是李彦也在,便也省了明日再跑一趟宫中了,两人进了洛月离的院子。
门外的众人都被遣了下去,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只要陛下到洛府,洛月离从不在院子里留人,更不准人进去。
阎云舟想着进去敲门问一声,却不想两人刚刚到院子里便听到了里面闹得动静不小,似乎是杯子掉落地上的声音,随即便是李彦的压抑的声线:
“老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李彦本想着过几日就是洛月离的生辰,上一次的事儿过去快一周了,他才鼓起勇气过来。
今日早早打发了朝臣想着来他的府上,探探口风,问问他生辰想怎么过,再一次道歉,结果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他在写折子,是一封自请外放的折子。
洛月离没有避讳遮掩那封奏折,他垂眸看着那被打翻的茶盏流出的茶水浸湿了整个折子,默默跪了下去,甚至膝盖没有刻意避开地上的碎瓷片,李彦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手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起来。”
他的力道有些大,洛月离甚至被他扯了一个趔踞,李彦的眼底都是一片猩红,他将人抵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明明母后都答应了,为什么洛月离就是不肯,不肯承认他喜欢他,明明他感受的到的,现在他要外放出京,他甚至不想见到他?他就这么让他厌恶?
李彦的手扣住了洛月离的腰身,禁锢着那人一动都不能动,洛月离看着眼前的从小看到大的年轻帝王,心中的复杂难以言喻,种种思绪浮上心头,他忽然笑了,笑声尖利讥讽:
“我想怎么样?李彦,这些年我都教了你什么?教你欺师灭祖吗?”
尖锐的声线甚至有些发抖,李彦扣在这人腰间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想起了那个疯狂的晚上,虽然最后他守住了理智,但是那一夜想来对洛月离算是彻头彻尾的折辱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甚至带着两分小心和恐惧:
“我,老师,那天是我蒙了心,怎么都不该…我认错,认罚,你想怎么罚我都好,别走行不行,别走,老师…”
李彦的眼眶红了一片,洛月离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咽下了所有的难堪,那一夜的每一幕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他的声线低沉疲惫:
“陛下,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洛月离会甘心做一个媚上邀宠,被人脊梁骨的内宠之臣?”
李彦的脸色都白了下来,手中都是冷汗:
“我没有,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