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恕罪,我们…我们就是…”
阎云舟不听任何狡辩的言语,甚至都没有和为首的那个千户说一句话,便直接命人叫来了梁虎,宁咎以为他就是会训斥两句,却不想阎云舟半点儿没有揭过这一件事儿的意思,他寒着一张脸,梁虎欲哭无泪。
邢台军这一次被抽调与北大营大比,这本就是皇恩,毕竟北大营在装备上,训练上都要优良的多,邢台军这一次即便是输了也一样能在陛下的面前露脸。
“王爷,侯爷,是下官领兵无方…”
阎云舟周身的气场冷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声音都没有提高音调,但是那一股子的气势就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本王并不负责邢台军的考教,军有军法,如何发落全凭梁将军,本王不好置喙。”
阎云舟言语中是不插手,但是却也丝毫都没有大事化小的意思,梁虎哪里不明白,这是在要交代,他如何也不敢在阎云舟的面前包庇下属,方才所有的人各大二十军棍。
宁咎都有些意外了,毕竟阎云舟一贯不是个太计较的人,他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见过阎云舟有罚过那个兵将军棍,但是这一次很显然他并不准备手下留情,甚至梁虎命人抬来刑仗凳的时候,他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便是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二十军棍打完才走,回去的路上阎云舟的面色阴郁,宁咎都有些意外了,拉了拉他的衣袖:
“哎,还气呢?不就是几个不长眼睛的嚼舌头吗?”
阎云舟顿住了有些沉的步子,侧头看着他,目光复杂难辨,还隐约有些自责,这就让宁咎有些看不懂了,他知道阎云舟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别人说了他两句拉不开弓便气成这样,所以这症结还是在他身上。
直到营帐中阎云舟的脸色都没有好起来:
“他们能够这样说,便证明邢台军中很多的人都认为你是一个靠着我才得来侯爵的小白脸,这些话不是凭空出来的,我们听到的是这样,听不到不知将你传的多难听。”
一个不受宠养在庄子上的少爷,和如今圣眷正浓在朝堂上都能直言禀奏的侯爷,这差距实在太大,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宁咎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才有了如今,他们只能看到宁咎嫁给了他,脑补出一段小白脸凭脸上位的话本子戏码,何其可笑?
阎云舟显然气的不轻,连脸色都有些发白,宁咎站到了他身后,帮他松了松肩膀,他就是有再大的气,看见这人如此为他抱不平也消了大半,他双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后按了按他的肩背:
“好了,我的王爷啊,气大伤身,你喝了那么多的药,可别为了那么几个人气坏了。”
阎云舟却反手按住了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煜安,是我错了,当初你…之后我便居于府中的时间居多,陛下着你继承侯爵我也只是帮你接了圣旨,身边的人顾忌我的心情,便不太敢提起你,以至于你在军中做了那么多,却凭白被埋没了下去。”
这才是他心中最难受的事儿,当初宁咎身死,身边亲近之人,哪怕是李彦都尽可能避免在他的面前提起宁咎,宁咎的名字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禁忌,只存在了那些人的心中。
宁咎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赚来的,莫说是继承侯爵,便是封侯按着他的功绩也没有任何人能多说一句,但是三年过去了,那场战役已经离现在越来越远,宁咎回来之后,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只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庄子上不受宠的少爷,却不知那个在军中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宁大夫,更不知那在幽州一人挡住千军万马的人间修罗。
宁咎将下巴抵在了阎云舟的肩膀上,弯下身来,抱住了眼前那人清瘦的腰身:
“虽然我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旁人的看法与我何干?这些你记得我就不委屈。”
阎云舟目光中的冷冽之色褪尽,爬上了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宁咎的头发,侧脸贴了一下那人的侧脸,声音温和低润:
“你怎么这么好哄啊?嗯?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宁咎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窝心,宁咎笑了:
“王爷,我都三十了,早戒奶了。”
阎云舟下午巡营,杖责了十几人,还都是刚刚到京的邢台军,这消息是怎么都捂不住的,没两个时辰的功夫在,所有随驾北郊的朝臣便都知道了,最后邢台参将梁虎便到了御前请罪。
洛月离有些风寒,李彦这一下午都在营帐中陪他:
“陛下,邢台参将梁虎在外请罪。”
李彦微微皱眉:
“梁虎?他不是前日才到吗?今日来请什么罪?”
张福躬身开口:
“回陛下,听说午后王爷巡营的时候杖责了邢台军中十几人,想来梁将军是因着这事儿来请罪的。”
第143章这是什么渣男语录?
梁虎算是行伍出身,正经从底层爬上来的,对于阎云舟他是服气的,今日底下的那个几个千总的话若是被他听到他一样不会轻饶,但是他对宁咎却没有对阎云舟的那份敬畏。
李彦手中端着茶盏瞧着底下跪着的人:
“陛下,是臣治军不严,言语冲撞了焰亲王,对侯爷多有不敬,请陛下治罪。”
李彦未发一言,倒是坐在一旁的洛月离开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