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按照现在所有的证据跟线索,蔡昆这边是没有突破口的,他只要保持沉默就能熬到无罪释放。
另一个帮手的身份信息也只有身高跟体重,并没有其他方面的侧写。
不过案发到现在也没多久,想短时间内找到关键证据也是异想天开。
“现在还有一个突破口是左家跟司徒飞宇家那边,已经联系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老林留意到姜曳一直在翻左阳波的资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他们就到了法医室那边,法医对于姜曳有些好奇心。
本来局里对于上级忽然“空降”一个系统以外的普通人是有些抵触情绪的,但搜了下对方资料,看到人家经历的那些案子,又觉得这个外援很不错,自家局长求生欲特别强。
法医对姜曳多看了两眼,而后把人引到解剖台。
“颈部有刀口切入,凶手用的是吊剥法,第一刀下在这里,就是颈后,从这里开口子环颈,往上剥头皮跟,往下吊剥整体。。。不过手臂这里另外剥开。。。手段老辣,没有多余的手法,因为皮肤全被带走,尸体上也未曾留下什么指纹,当然这人大概率也戴着手套。我查了下这种吊剥法,一般用于古法宰杀牛羊,到现在咱们当地也有人会,不过也算有个筛选的渠道。”
“5具尸体都是用的一样手法,剥皮的时候人都还活着,凶手是故意的,就是要让这五人体会到极致的痛苦。。。”
法医的表情很严肃,甚至带着几分不忍。
杀人不过点头地,这种死法太恐怖了,在古代的酷刑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残忍,何况现代。
他说完后小心观察姜曳,发现这人拿了一张纸,看看尸体上伤口跟剥皮表面,又看看法医室在电脑上做出来的杀人模拟图。。。过了一会,她画出了两把刀。
“这边是剥皮的,小弯刀,尖端刺入后,刀把一勾,勾嘴就能沿着皮肤往下丝滑切割,不伤肉跟骨头,而且绕颈的时候不需要中断,沿着脖子用刀口转一圈就行,一般的刀很难做到,而市面上这种刀恐怕不常见,要么自制,要么使用范围很小,出产方不多,你们可以去宰杀场问问。”
“这把是分尸刀,属于一般的剁肉菜刀,这样的反而比较常见,很多屠夫都有,你们也看到了,骨头基本都可以接缝,说明骨碎很少,剁肉无残损,按这个凶手的身高体重,应属普通人层次,一个普通人,要连续剁分五个成年人男子的尸体,一共分成128块,这是多大的工程量?遑论还得剥皮,这说明这个人虽然体格普通,但体力极好,能维持长时间的体力工作,但他又不擅切肉剁肉,对人体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切块的时候,都不是按照人体骨筋来切的,能怎么顺手怎么来,说明这人不是专业屠夫或者从事医生等对人体有所了解的职业,可他又懂得剥皮手法。。。。我姑且猜测这个人曾经长时间从事低等体力劳动,练就了好体力,也曾经在店铺或者屠宰场工作过,负责剥皮这个流程,但并未处理过牛羊躯块,不过因为力气大,基本一刀剁完,分骨切肉很烧破损,手特别稳,还很细心,不管是别人指定的计划,他负责执行,还是他自己完成整个计划,这么大的工程,现场没有留下线索,还把胃袋这些处理掉,足可见这个人的性格,而且这人大概率是个本地人,至少年幼时就在本地待过,而且居住地距离那个林子不远。”
老林跟法医听着,前者已经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区块,“这里一块区域基本是咱们汕州最有名望的一些大姓宗祠跟祖庙,当地排外,连政府都不敢在那边规划旅游,房地产更不敢涉及,一些外来人跟旅客也不会贸然往那边游荡私闯,何况本身也没什么景色,再往外一些是林子跟沼泽,溪流河段,这里一大片都曾是乱葬岗,干枯的大榕树位于这里,早在四十年前就枯了,里面没有农田等物,本地人也很少到里面,多数是当年的小孩漫山遍野玩耍才会往里面跑,所以司徒天河这一代的人知道,因为他们的老宅以及宗祠好多都在这附近,而当年会往那边跑的小孩基本也住在这一圈——那个年代没啥公交车,家里有自行车的孩子都少,所以可以排除远一些的孩子来这边玩的可能性。”
口供上也提及这件事,司徒天河对姜曳说的,对警察也说过。
虽然这样一来他的嫌疑增大,但也的确能缩小嫌疑人身份范围。
“那暂时侧写这个人四十多岁,本地人,身高体重。。。曾因家境困顿,不得不在饭店或者屠宰厂等地打工,学会了吊剥手法,年少时或者现在就家住这一块区域,体力好,用的刀具比较特别,网络搜索下厂家,也联系下当地屠宰户。。。。。”
虽然这个范围也不是特别精准,还需要大量排查,主要埋得深,需要查访一些老居民才可能得到线索,但至少是一个调查方向,还有能因此去针对性询问左家跟司徒飞宇家。
除此之外,关于左阳波开车离开后就失踪,车子也未出现在林子附近,猜测已被凶手开走,这也需要排查监控,工作量不小,目前也还未有结果——就如无限第四案面对的人员缺少窘迫,汕州警局当前人员也不够,调查需要时间,唯一的好处就是刑侦手段高级了许多,老林若非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恐怕也很不习惯。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经过外派警员赶到该区域的查访以及技术部门根据网络信息的探查,最终罗列出一个名单。
“128人?”
这么多?!
姜曳表情苦逼,老林也直皱眉,但仔细一想又有些无奈。
“我们当地本来就是火锅饮食热门的地区,宰杀牛羊的工厂多,那个年代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家庭条件不好后入这行的还真不少,而这个区域内就有三家工厂跟四家火锅店,现在能联系到的店主跟老板,对方还在经营且对此还有记忆的,弄出来在里面帮工年轻人资料就有这么多,漏掉的更不少,时间实在太久了。”
“倒是对这刀具的探访有些发现,据那些老板跟师傅辨认,这种弯尖剃刀很少有人用,毕竟都是做餐饮的,对这一块也不需要那么讲究,反正肉切下来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最重要的是新鲜跟滋味,也只有一家老店有这种技术,老师傅姓鲁,不仅宰牛羊技术一绝,还有一手卤制牛肉的配方。。。早年家族在咱们汕州开店,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举家去了外地,但同行人说他家的店之所以倒闭,就是因为技术被徒弟学去了,被其用肮脏手段挤压生意,最后不得不离开。”
调查员接下来在电话里说的话,姜曳也听到了,“不过有件事需要注意,那个徒弟叫曾礼,曾经在矿场当掘金队队长,二十年前因为矿难而被辞退,入了老乡鲁师傅门下,老师傅看他没了收入,看着又老实,于是倾囊相授,结果是个白眼狼,学了技术后又偷了老师傅的家族配方,没多久就另起炉灶,开了更大更好的店铺,还用这个配方申请专利,反过来告老师傅家侵权,活生生把老师傅家逼得没了活路。。。”
又是矿场,又是二十年前。
“黑金矿难。”姜曳语气有些凉薄,“看来他当时拿的钱不少,这个人还在汕州吗?”
“不在了,他的连锁店开了七八家后,赚了一大笔钱,后来大概因为扩张缺乏资金,没两三年就把整个经营权连同配方都转售给了詹氏,现在他们家的店都在詹记集团名下,老大,就是咱们汕州火锅店连锁龙头的詹记,得了詹家的资金后,那些店就改名为詹记,飞快扩张,最后成了咱们省内有名的连锁店。”
詹家?
那晚詹家的人也过去了,还说跟左阳波有什么生意交情,没想到在这里连上了。
老林跟姜曳目光立即对上了。
结束通话后,老林在小白板上又写下了詹家跟曾礼。
詹家,左阳波,司徒庸,曾礼。
四方都有关联的是什么事——黑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