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群人一开始愤怒于陈庚年神经兮兮的做派,跟着对方就这么稀里糊涂来到定州攻城,然后才发现——他们连攻城梯都没带!
这真的是在打仗吗?
更离谱的是,他们还打赢了!
包括应卓在内,金州的士兵们都表示很茫然。
但陈庚年已经带着一百神机营的人离开。
应卓等人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定州城,仍旧觉得不甘心,多好的攻城好时机啊!
但……没有攻城梯。
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攻城打仗的阻碍,不是拿不下对方,而是明明可以拿下对方,却没有梯子。
真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心梗的程度。
士兵们跟着陈庚年一起返回,在城外临时扎营休息。
但这一次,应卓等人不再怒骂,而是悄悄谈论着自己手中的弓弩,一个个神情激动又兴奋。
当然,谈论的同时,他们还时不时的看向陈庚年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探究。
应卓也在偷偷看陈庚年。
方才一场大胜,加上那厉害的弓弩,让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县令肯定不像表面上装的那样神经兮兮。
可应卓还是想不明白,明明那一轮箭雨杀伤力惊人,狠狠挫败了对方,为何不跟进攻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连普通士兵都懂啊。
这道理,陈庚年自然也懂。
但,定州目前也在‘装疯卖傻’,在看不到对方底牌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贸然带兵攻城的。
谁知道你自己以为的‘成功攻进定州’,不是对方给你设下的‘自投罗网’呢?
“看出问题了吗?”
营地里,陈庚年拿起水囊狠狠灌了几口水解渴,随后问吴恒。
今日他们在城外看似在‘发疯’,其实也在暗中观察定州的情况。
吴恒蹙眉道:“暂时倒是看不出什么,但定州给我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一开始应卓在喊话的时候,连我们自己人都在哄笑。对面明明也觉得可笑,但都一直在努力压制着,可他们的军规纪律又很懒散,不像是在守规矩,更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陈庚年点点头。
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但具体定州是个怎么回事儿,还得再探一探。所以接下来,要让定州的士兵主动出来,而不是他们攻进去。
明牌亮出来以后,至少知道该怎么打。
看来明天还是得继续‘发癫’。
“行,我心里有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陈庚年看向吴恒,笑道:“今天晚上,怕是除了咱们的人,外面没人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吴恒闻言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一千神军变一万’,他都能想象得到,现在怕是各方探子都在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八百里加急向外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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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恒猜测的不错。
从那场万箭齐发的箭雨过后,定州城外无数探子紧急写下密函,向外通传消息。
这次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金州。
因为定州有定河,走水路更加方便。快马+快船,第二天辰时,八百里加急信件,就送到了金州行宫。
最近,金州一直在戒严。
因为从陈庚年带领一万大军攻打定州开始,祁王大军更加凶猛的攻打京师,战况一条又一条传进来,也就皇帝还能睡着,群臣们几乎都一夜没合眼。
可皇帝睡醒以后,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问京师战况,而是问定州战况。
首辅徐亨带着群臣忙活一整晚,一直在揣测祁王究竟要做什么,此时听到皇帝又开始‘发疯’,都觉得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