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有些迷茫地看着嬴政,不明白做贼心虚这个结论是从哪得出来的。
菟裘鸠最近挺老实的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不过他还是聪明得没有去问,反正以菟裘鸠那在怂如鹌鹑和胆大包天之间来回横跳的劲儿来看,估计又是私下里做了什么让他爹给发现了。
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菟裘鸠。
怎么这么多次了还不长记性呢?
他父皇是那么好糊弄的吗?都被拆穿多少次了,每次被拆穿都要挨收拾,偏偏还不长记性。
上一次他跟着菟裘鸠一起作了一把大的,结果就是五年没回家,这一次……他决定置身事外。
所以接下来他连蒸汽机的事情都没再提过,反正菟裘鸠自己会送上来的,也不需要他多说。
而嬴政在说了那四个字之后也没再菟裘鸠身上过多打转,继续跟以往一样指导儿子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正坐在车上回家的菟裘鸠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奚平立刻担心问道:“小郎可是受凉了?”
菟裘鸠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鼻子有点痒。”
他一边揉了揉鼻子一边疑惑地思索: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最近得罪了谁,最后也放弃了,反正踏入官场这么多年,虽然他没有真正跟谁过不去,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人,只要不蹦到他面前,他一般也无所谓。
他又不是黄金,不可能讨所有人的喜欢。
等回去之后,他跟嬴华璋说了一声,嬴华璋迟疑了一瞬说道:“明日·你要去见父皇?我明日约了人去酒肆……”
菟裘鸠问道:“约了谁?我认识吗?”
嬴华璋报了一连串的人名,基本上都是贵族小郎君,之前跟嬴华璋玩得很好的那一拨。
虽然嬴华璋之前的身份一直是公主,但这年头男女大防也没那么严重,年轻小郎君小娘子一起出门游玩的情景也不少见,至于夜游……有宵禁在,只要不想被家里大人揍,一般人也不会夜游。
最主要的是外面的店铺都关了,他们就算不在乎宵禁想要夜游也没地方可玩啊。
菟裘鸠听了之后发现都不太熟悉,要说认识肯定是认识的。
成亲之后嬴华璋就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了他,只是他一直忙忙碌碌,跟那些人一起玩的时候很少。
于是他便说道:“那你去跟他们玩吧,我去见陛下就好。”
他跟嬴华璋虽然经常腻在一起,但也会很注意给彼此留出空间。
只要出门之前说一声去哪里就行,彼此之间都不会干涉对方到底做什么去了,甚至询问地点也是以防出了点什么事情找不到。
嬴华璋听后也没多说,都已经约好,现在再推掉显然不合适,最主要的是他恢复身份之后还没跟大家聚过就又匆匆离开。
不过当时很多人也有些无法接受他突然由女变男,如今过去了那么久,大家都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去了倒也不怕尴尬。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男子身份出现在他自己的社交圈,还是挺重要的。
第二天嬴华璋刚出门,菟裘鸠就起身去求见皇帝。
他去的时候大朝会刚好结束,皇帝本来已经要去处理公务,接到这个申请之后略一犹豫还是让人把菟裘鸠给带了进来。
按照他的脾气,换一个人都要让对方在外面等一天再说。
反正一天到晚想要求见皇帝的人很多,但皇帝可未必有时间见,有的人等一天能见到都是幸运的,还有许多等一天都未必能够见到。
只是想起菟裘鸠那个小身板,他又叹了口气。
之前让夏无且过去给菟裘鸠诊了一次脉,这一次终于没什么太大问题,虽然也有一些小毛病,不过都是累出来的,好好休息两天就行,这个两天还不是虚指。
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万一在外面冻着又回到以前那副模样,岂不是前功尽弃?
菟裘鸠还没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网开一面,进来的时候还挺开心,行礼之后就脱掉了狼裘交给身旁的小宦官。
嬴政看着他原本毛茸茸圆滚滚的模样瞬间变得清瘦,隐隐有那么一点遗憾,哪怕知道菟裘鸠刚刚的圆润是狼裘带来的效果,但他就是莫名觉得那一身灰色的毛看上去很是柔软,应该很好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