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与体力不支反倒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两项。
只是她现在睡了个东倒西歪,醒来之后必定要落枕。
云雀将饮料放在床头柜,小心抽掉靠枕,又替她重新掖好被子。
医院的被子比较薄,绮梨怕冷便在上面盖了层薄毯,不过即使如此似乎还有些不够,她的手依旧冰凉。
云雀用手背探了探绮梨冰凉的脸颊。
他动作很小,却还是在准备收手时惊醒了绮梨。
“唔,你回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只一片青紫的手本能地抓住身边的暖意。
“别动。”
绮梨的手背埋着针,她醒着时不敢乱动,但睡迷糊后显然已经忘记这事。
云雀反手抓住绮梨乱动的手,为了避免她伤到自己,主动
()将手递到她的掌中。
“困就继续睡,别强撑。”
绮梨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身边的一切响动在此刻的她听来,与在深海中听岸上的人对话无疑。
但是掌心里握着的那只手,西园寺绮梨即使闭着眼睛听不见声音意识模糊,也能认出是属于谁的。
常年握拐的手掌心带着一层让人安心的薄茧。
绮梨捏捏食指指腹,得到对方将掌心稍稍拢起的无声回应。
她仅凭本能与手掌的主人对话。
“那你不走?”
“不走。”
“我醒来后你还会在?”
“在。”
云雀的回答简短却有力。
得到答案的绮梨不再继续确认,任由睡意侵蚀,只抓着掌中的那份令人安心的暖意,沉沉睡去。
云雀就这么静静地守着。
比起神采奕奕的特级咒术师,云雀恭弥更熟悉的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身上连着各类仪器的西园寺绮梨。
即使幼年时期的记忆大多都已模糊,他却依旧清晰记得自己与西园寺绮梨初次见面的那天,她吐着血倒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
从那之后,西园寺绮梨苍白的、虚弱的模样便贯穿了他们的所有过往。
但是他从未想过,成为特级咒术师之后的她,还会因为重伤再回到苍白的病房里,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窗外太阳已然破开云层,拢不住的刺眼日光落进屋内,在西园寺绮梨没有血色的脸上笼上一层薄薄的暖意。
云雀没有受到干扰,他依旧垂着视线,只是微微收紧掌心,抓住自己的微弱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