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愿意呢。”
难得与西园寺绮梨将话说开,哪怕横在两人之间门的那层厚厚的玻璃有了裂隙、不再光滑如初仿佛不存在一样也好。
甚尔也不愿意回到从前。
少年的固执让西园寺绮梨咬了咬牙,越发觉得他实在像个执拗的孩子。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她说着,槿色的眸中流光溢彩。
这场景实在有些违反常识,可甚尔本就是游离于常识之外,见状也只当这可能是西园寺绮梨为了逼他离开而使用了某种术式,心中反倒更加欢喜。
他倒是宁可西园寺绮梨对他动真格,也不愿意被她隔绝在温和表层之外。
但甚尔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可身体的感觉却仿佛自己漂浮在某处。
空间门感骤然扭曲,与此同时,五感也产生了奇异的剥离感。
他听见有好像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却听不清究竟是谁,又在说些什么,他只能凭借自身□□强度强撑着意识,从那嘈杂声音中,辨别那可能是繁复的咒文。
然而当他听清这些时,声音又再度模糊。
时间门越久,他越是无法辨别那是一个人的吟诵,还是许多人共同的喃语。
就在他仔细辨认耳边的话语时,眼前也浮现出了奇异到诡异的画面。
那是一个巨大到有些眼熟的空间门,地面上绘着对于咒术师而言也颇为诡异的图阵,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站在图阵的正中央,一男一女,女孩漂亮的黑发微卷,而男孩一头银发直如瀑布。
图阵外围着许多白袍的人,每一个都面戴面具。
大多人的袍子和面具上都是纯白的,只有距离图阵更中央的人的饰物上绘有复杂图纹。
画面摇晃得颇为厉害,就像是遭遇剧烈的地震,随之大脑来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甚尔忍着头疼试图去记其中的细节,可无论是地面的图阵还是那两个孩子的面容都无法深深地烙入他的脑中。
唯一能记住的,只有银发那还那双槿色的眼睛。
紧接着,黑暗降临。
他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来到了哪里,又是否在自己的躯体中,只能感受到曾经被五条悟的虚实贯穿却又奇异修复的地方隐隐发疼,似乎时间门在身上再度扭曲。
他似乎落回到了什么地方,等他再度睁开眼时,自己还在医院,还坐在西园寺绮梨的面前。
仿佛一切都不曾出现。
都不过是他的幻觉。
但是甚尔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
不知道何时冒出的汗水布满额头与后背,肌肉在他无意识时仅仅绷起,裁剪合体的校服几乎完美地勾勒出他肌肉的每一处线条,甚尔抬头看着病床上的人。
乌云不知在何时笼罩住了窗外的金日,西园寺绮梨就这么坐在阴影中,身上已不曾有片缕暖光。
只剩下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她笑意温柔,可说出的话在甚尔听来却句句残忍,更胜特级咒具。
“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只会遭遇比刚才更可怕的事情,还是早点离开,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