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腊的朋友(2)
陆云从湉腊的寝室出来后,右手握着手机,她没有马上回训练基地,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她总觉得怪怪的,就是有一种在某一刻自己的感性压过了理性,这么说可能有些太笼统了。可事实确实是如此,陆云一边爬楼梯一边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楼梯旁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数字五,黄底红字很是醒目,因为陆云住在最边上靠窗的寝室,她都忘了自己住的楼层也有一个如此醒目的提醒牌了,陆云的双眼盯着那个黄底,在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是她回答的那个问题。
湉腊宿舍里的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她不对劲,陆云回想到,她看向那个女生的双眼后,还在心里夸了夸那双眼睛,很亮,戴眼镜有些可惜,如果不戴眼镜应该会更好看。
现在一想,军校里的学生,就算视力不如她那么逆天,也不至于看不清东西需要戴眼镜啊!
一定是那个女生,她有问题。
陆云想起那个女生提的那个问题,她完全可以拒绝回答的,为什么没有拒绝呢?种种疑点在陆云的心里冒出,令她头皮有些发麻,会不会,也和她一样?从他处而来?也身藏了某些秘密?
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的陆云,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她想得很清楚,也不怕有人来探究她身上的秘密。东躲西藏畏首畏尾也不是她的性格。陆云有些期待,仿佛找到了个缺口,顺着这个缺口,没准还能帮她找到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谜团呢?
那个眼镜女,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么?应该是知道的,陆云猜想,那是一种可以让任何人无法拒绝的能力。
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拉扯着自己,陆云想都没想就投降了,她选择跟随那根无形的线,线的一头就是湉腊的宿舍,不像第一次去湉腊宿舍里那样急躁,陆云的后背缓缓的贴着墙壁,在离湉腊的宿舍还有两个宿舍的距离处,她静下心来感受,她听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声音,陆云一一辨认,她又听到了戴眼镜的女生的声音。
很清楚,她在教谁骗湉腊?陆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湉腊拿她手机的事情还没有个所以然,想在又涉及湉腊?陆云又离得近了一些,她在湉腊旁边的那个宿舍停下,向里望了望,便看见了a和c。
原来她们两个人才是室友?
陆云又蹭到湉腊的宿舍,她推门进去,b睁大了双眼惊恐地望向陆云,陆云上前堵住b的嘴,又看了眼还在自己梦魇中的湉腊。
“我跟我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b连眨了好几下眼睛,陆云见她很配合,便像是提溜热水瓶一样把b提溜起来就往楼下跑去。陆云将b带到宿舍楼下的拐角处,那里没有什么人。
b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想咳又不敢咳,连心里埋怨都不敢有,只等着陆云问话。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了配合配合再配合,那就只剩死路一条了。深谙此道的b,此刻乖得相知小猫咪一样。
“你把刚刚那两个女生的情况都和我说一下。”
b:“?”
“就是刚才在你们宿舍里的另外两个。”
“哦,你是说高思思和奇灵?”
陆云默念:“高思思?奇灵?”
“她们俩是室友,我和湉腊是,你知道的,她俩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哪个方面的?训练成绩高思思比奇灵比我都好一些,她这个人和教官走的近,为人又市侩了些,奇灵一直都是听高思思的。”
“戴眼镜的那个叫高思思?”
b一听陆云把奇灵认成高思思,连连摆手:“不是的,戴眼镜的是奇灵。麻花辫的才是高思思。”
这就和陆云听到的不一样了,她肯定没有听错奇灵的声音,奇灵在教高思思如何博得湉腊的同情和谅解。
陆云将自己的疑问先放在一边,又对b说,“你说奇灵一直听高思思的?”
“嗯,她性子软,没主见,经常被欺负,高思思帮过她几次,后来她就和我们一起了……”
b的样子不像再说假话,可这又和陆云听墙角得到的消息大相径庭,陆云从角落里拿起一个砖头,在手里颠了颠。
b靠着墙恨不得塞到墙里:“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我哪敢骗您啊!大神,您可要相信我。大神,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千万别打我!”这要是挨一拳女一板砖,那她不得被砸地里?b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迟非一拳都上墙了,何况她?
不过这是b想多了,陆云可没想拿板砖拍她,她可没有那个时间把人送到迟鑫友那里。陆云稍稍使了点力气,手里的板砖就被陆云搓成粉末,砖红色的粉末落在b的鞋面上,不疼,可那重量就像压在b的心口一样,陆云手上动作稍微快一点,粉末就掉的多一点,b被吓的直打哆嗦,她经不起这样的恐吓了,双膝酸软,幸好贴着墙,支撑着她能勉强站立。
陆云双眼盯着b,见她脸色惨白快要昏过去了,也不再逗弄,“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你一个都不能往外说,懂我的意思么?”
b点头如捣蒜,“全忘了全忘了,我一个字都不记得了。我保证,我死都想不起来。”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你收拾收拾也走吧。”
b见陆云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松了口气,她缓缓的蹲下,拍了拍鞋子上的砖头末,约拍越心惊,直道怪不得湉腊这幅样子回来,这个女魔头还是人么?就算是机器也压不出这么细的粉末啊?而且那女魔头拿砖头的样子是那么轻松,她要是想弄死谁,不是分分钟的事情?b认命般的扑完脚下的砖红色粉末,还有一些实在是弄不掉了,她将所有粉末收拾好,才故作轻松的回到宿舍,看了眼湉腊,眼神里藏了无数的怨恨,如果不是湉腊惹了那么个人,她怎么会被恐吓?
躺在床上的湉腊还在梦魇中,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境,梦里她没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她只能靠捡垃圾维持生命,吃过期的、别人不要的食物。湉腊从来没有这样可怜过,没有美丽的裙子,没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她辛辛苦苦双脚磨出血泡,才捡到两个塑料瓶。然后还被一个一身破烂断了条腿的老男人毒打一顿,一边打一边骂,骂她是拖油瓶,骂她不中用,是个小废物。
湉腊很想张嘴骂回去,骂那个老男人是老废物。湉腊被那个老男人用快烂掉的臭拖鞋来来回回的打,身上的疼痛和刺鼻的酸臭让她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个梦境之后,湉腊又梦到自己被老男人卖了,只卖了两个馒头的钱。湉腊恨得咬牙切齿,自己怎么可能就值两个馒头的钱?被卖的湉腊来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而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像个动物一样,被人观看,不止如此,她还感受到针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