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广县军区大院。
这里雨水丰沛,气候适宜,植被生长速度很快。霍容时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路两边的树木跟他几年前离开的时候相比,又高大了不少。
可能是居高声自远,趴在树干上嘶鸣的蝉虫,声音传的更远,恼人的声音让人更加烦躁。
傍晚的军区大院,空气里潮湿的汗气,更让人不舒适。霍容时单手解开衣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慢慢悠悠地到了家。
“我的女儿呀,娘真是想死你了。”
“你这个不孝女,我上年纪了出不了远门,你也不回去看我,良心都够吃了?”
“你哥哥嫂嫂天天在家念叨着你,又走不开,我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年了,死前总想来看看你。”
老母亲又哭又闹,好些年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谢桂珍,一时半会儿有些茫然。
谢老太太大吼一声,“你躲什么,过来扶着我。”
“哦。”
被亲娘训斥,谢桂珍忙不迭地小跑过去扶着老娘。
谢老太太心里舒坦了,总算有空闲打量这套小洋楼。
“你个没心肝的,住着这么好的房子,都不知道想着我。”
谢桂珍喃喃地辩解了两句,谢老太太才不听,“你公婆去哪儿了?”
“今天学校那边有活动,我公公被请过去了,婆婆也跟着去了,估计快回来了吧。”
“哼!”
谢老太太走进屋,宽敞的大厅,房顶的吊灯、真皮沙发的摆设,样样都合她心意。
谢老太太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婷婷,你过来坐。”
今年刚十八岁的谢婷婷尴尬地看了姑姑一眼,“奶奶,还是让姑姑坐吧。”
“这屋里还缺她坐的地方?别管她,你坐我身边来。”
谢婷婷犹豫了一下,见姑姑没说话,她才慢吞吞地坐过去。
谢老太太瞥了一眼不争气的闺女,“愣着干什么,坐!趁着你公婆还没回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谢老太太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我问你,上回你写信说,我外孙当团长了?”
“嗯,任命才下来不久。”
谢老太太乐的露出牙花子,“正好!我这次带婷婷来,就是想让他们表兄妹好好处一处,自古以来,表亲就该亲上加亲,两家人互相扶持着,才是长久之道。”
谢桂珍震惊,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侄女,又看向亲娘,“娘,都什么时代了?这种老思想可要不得,近亲不准结婚。”
谢老太太怒火中烧,“什么老思想?谁教你这么跟娘说话的?什么近亲不近亲的,我不爱听,你别跟我鬼扯这些。”
“桂珍,你别忘了婷婷是怎么来的?婷婷接了你小儿子的命,就该进霍家的门。我找大师算过了,保准没错。”
谢桂珍坐立不安,“娘,这话可不能说,让我公婆知道了,怕是气得要把我赶出去。”
“没出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娘,还能骗你?!”
谢桂珍咬牙,“娘,真不行。”
谢老太太张嘴就要骂人,谢桂珍连忙道,“娘,我存了好些布票,明天我带你去买新衣裳,买两件,这事儿咱们别提了行吗?”
谢桂珍目露哀求,谢老太太冷哼一声,“从小就长了个猪脑子,今天算了,明天我再好好跟你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