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便没那么忧心沁儿在云家过得好不好了。
真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沁儿,你午饭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让她们做。”
云沁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不了二姐姐,其实我今日过来,主要是为了大姐姐的一桩要紧事,我只是想要过来跟二姐姐知会一声,过后我便得去大姐姐那儿。”
云初动作一顿:“什么要紧事?大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那日我听到父亲叮嘱邢氏派人送点燕窝去卢家,让大姐姐好生补补身子,邢氏却满心不愿,抱怨说那燕窝价钱贵,大姐姐不过是怀了身子罢了,哪就那般娇贵需要吃燕窝了?寻常点的人家莫说是有了身孕了,便是生了孩子,还不一样得下床洗衣做饭!
“父亲听了这话,对邢氏好一通埋怨,说她目光短浅,大姐姐嫁入夫家三载有余,眼下好不容易怀上了,偏生胎像不稳,他身为孩子的外祖父,叫邢氏送些燕窝过去给大姐姐滋补身子怎么了,云家再不济,买燕窝的银子还是有的。
“邢氏被父亲数落了几句,便开始跟父亲闹,说他眼里只有几个女儿,半点不在乎他的儿子,父亲骂邢氏是个蠢货,说现如今二姐姐和离,云家已然失去了侯府这座靠山,也就只有卢家能让云家倚靠几分了,他的大女儿和小外孙在卢家过得好了,他们云家才能跟着得些好处,哪日他们夫妻俩两眼一闭,云家挣下的所有家业,还不都是留给儿子一个人的,她唧唧歪歪地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她真心疼儿子,他就不疼儿子了么?”
云初眼皮一跳。
大姐姐竟胎像不稳吗?
她喉咙紧了紧,哑声道:“那后来呢?可知道大姐姐眼下情形如何了么?”
云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甚清楚,我只听见父亲跟邢氏说,倘若此番大姐姐有幸能喜得麟儿,纵然往后大姐夫纳再多的美妾,他都不用再去在意了,小妾再得宠又如何,便是大姐夫为了个美妾冲昏了头他也不怕,毕竟大姐姐诞下的可是卢家的长子嫡孙。退一万步想,即便大姐姐在大姐夫跟前失了宠,夫家的长辈们看在大姐姐为他们卢家生下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苛待了大姐姐。
“我听闻大姐姐情形不大妙,冲进屋里要多问父亲几句,邢氏却老实不客气地将我赶出了屋子,还怪我好不知羞,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也不嫌臊得慌!昨夜我一宿没睡着,总觉得不放心,我思来想去,便也没事先跟父亲和邢氏商量一下,便给卢家递了个帖子,说我今日要登门看望一下大姐姐。”
云初忙出言道:“你做得极好,待会儿我便跟你一同过去探望大姐姐。”
还是沁儿脑袋瓜机灵,知道父亲和邢氏靠不住,便越过了他们,自己差人递了帖子给卢家,纵使有些不合礼数,但什么事都比不上大姐姐的身子要紧。
沁儿担忧大姐姐,她自然不会拦着沁儿不让她去卢家,但她不能看着沁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登门拜访,沁儿年纪尚小,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鲜少出门,谁知道去了卢家会面对何种状况。
有她在一旁陪着,好歹能给沁儿壮壮胆或是出个主意。
“二姐姐刚搬来此处没多久,想来光是归拢什物便忙活了好几日,眼下正该多歇息几日才是。”
云初柔声道:“无妨,待会儿我便随你一同去卢家。”
见云沁薄唇微启欲要再说什么,她忙抬手制止了她,“沁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今日我若是不去瞧瞧大姐姐的情形,我是没法安心的。
“我还记得母亲病逝时,你才两岁,我也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从小便一直是大姐姐全心全意地护着我们俩,若不是有大姐姐护着,我跟你早就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回了。
“眼下大姐姐胎像不稳,且不论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便是大姐姐她自己,定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我虽不是大夫,帮不了她什么,但好歹宽慰她几句,让她能放宽些心也是好的。”
云初劝说云沁喝下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便带着云沁坐着马车一道去了卢家。
望江茶馆。
年逾四旬的男人由店小二在前头带路,引着他进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他进去的时候,一位英姿挺拔、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雅间里悠然地喝着茶。
店小二弓着腰,恭敬又殷勤地道:“公子,人已经到了。”
年轻男子冲着店小二微微颔首道:“你下去吧。”
店小二应了声是,走出雅间时还很识相地轻轻阖上了雅间的门。
四旬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错愕,立在原地驻足不前:“是你约我在此见面?”
年轻男子没作答,只是朝自个对面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坐吧。”
四旬男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仍是没有半点想要落坐的意思:“你是谁?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他面前的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浑身上下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矜贵,便是一句不透露他自己的身份,他也瞧出来对方定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
贵公子眼尾上挑,一字一句地道:“北定侯世子裴源行。”
四旬男人心下一沉,眼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惶然无措。
这位贵公子竟是北定侯府的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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