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行不再在意此事,从雪儿身上收回了目光。
呼吸间,一股浓郁的药味直冲而来,他心念转动几个来回,看向云初:“你最近,可有好好喝汤药么?”
想起之前误会了裴源行要她喝助孕汤药,云初白皙娇嫩的耳尖不自觉地染上了些绯色,低垂着头,强装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的窘态落在裴源行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觉着不放心,目光冷厉地扫向一旁的青儿姑娘。
青儿姑娘哪会看不懂主子递过来的眼色,忙拱手开口道:“回世子爷的话,属……”
她习惯性地在他面前摆出一副禀明要事的样子,待余光瞥见云初朝她投来疑惑的一瞥,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在云初的眼皮子底下露了馅。
她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圆回来。
要跟人比拳脚功夫,她自认不输大多数人;可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她还当真是没有。
正感到手足无措,裴源行已面色淡然地看着云初,眉峰极浅地挑了挑:“这位是……”
饶是跟随他多年的青儿姑娘,也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端倪,怎么看都觉着他只是向云初随口这么一问。
云初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注意力,回道:“这位是青儿姑娘,眼下跟我们住一块儿。”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某人微微颔首:“如此多一个人陪你倒也挺好,平日里也可住得安心些,倘若当真遇到什么事,好歹也能多个人替你壮壮胆。”
青竹和玉竹,终究是忠心有余,胆气不足,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话落,青儿姑娘习惯性地抬了抬手,差点又要拱手应下一声“遵命”,幸而这回她吃了教训,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两息,默默缩了回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地将此事掩饰了过去。
云初请裴源行落了坐,径直去了厨房。
裴源行找了本书看了起来,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帘子被撩开,玉竹跟在云初的后头,捧着托盘进了屋。
云初从红漆托盘上端起一个大碗,将它放在了桌上。
裴源行将书放下,在桌前坐下。
“鸡丝笋丁粥?!”裴源行惊愕地望着云初。
他记得前世那个夜晚,云初提在手中的食盒足有三层格子。
既有三层格子,怎会只煮了一碗鸡丝笋丁粥?
“云初,前世你做给我吃的宵夜,便是这鸡丝笋丁粥么?”
他将“做给我吃”这几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显得有些不甘。
云初一脸无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