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行轻轻地挪了挪地,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心虚:“原不是什么重伤,就不必瞧了。”
云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躲什么躲?”
被她老实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小心思,在战场上厮杀起来连眉毛也不抬一下的男人,脸上立时多了几分羞窘。
“伤口很狰狞。”
他怕吓着她。
更怕她嫌弃他。
云初哭笑不得地剜了他一眼:“我没你想得那般胆小。”
裴源行听着,嘴角就翘了起来。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衫,转过身去,将他的后背展示给她看。
云初看了看他,他身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纱布,将伤口处包扎得严严实实,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他的脊背处此刻已渗出了丝丝鲜血,逐渐染红了雪白的纱布。
云初有些不忍再看下去,可视线落下些许,入目便是他结实精壮的腰部。
被他揽在怀里与他相依而眠的每个夜晚,瞬间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泛了点红,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变快了些。
她咬了下唇,勉强定了定神。
无论关系好坏,他们终究曾是夫妻,早已亲密事做尽,她又不是没见过,眼下又何必这般忸怩?
简直是矫情!
云初深吸了口气,集中精神处理伤口。
她轻轻地扯下纱布,拿起帕子替他擦洗干净他伤口上的每一处血迹。
纤长的睫毛下垂,她柔声问道:“药粉可有随身带着么?”
背对着她的男人伸手摸索了一番,转过身来,将一瓶药粉朝她面前递了递。
她接过药粉,长舒了一口气,命道:“你转过身去!”
她纤细白皙的指尖沾了些药粉,抬手将药一点点涂抹在他的伤处。
她的动作细心又轻柔,间或低声问他一句:“疼么?”
他摇头,想着她忙着涂药瞧不见,忙又回道:“不疼。”
视线落在某一处时,她动作一顿,酸酸涩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几道即将愈合的旧伤痕,许是过了一些时日了,颜色已逐渐变淡,但还是能看得出那几道疤痕的形状。
云初眨了眨眼,小脑袋略微凑近了点,以瞧得更仔细一些。
两人近在咫尺,就连他们清浅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心悦的女子就在他身后,她身上那股熟悉至极的梅花香萦绕在他鼻尖,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的背陡然僵硬了一下,耳尖倏尔就红了。
“云初。”他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唤了她一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