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朗润的声音与粉笔摩擦黑板、笔尖划过书本的声音合奏出最美妙的乐章,在林聪懵懂的心里留下永不消逝的痕迹。
淡黄色的灯光下,同学们像生长在久旱土地上的小麦,甘霖降下,他们疯狂地汲取甘霖,林聪仰头,眼里是奔向灯泡的飞蛾,是爸爸妈妈渴求的侧脸,他无声打了一个哈欠,扭了扭身体跨坐在长凳上,整个身体紧紧地贴住爸爸的腰,小手手拽住爸爸的衣服。
小小的身体右||斜,小手手下垂,林北的左掌托住他的身体,眼睛却没从黑板上移开,右手一直忙碌着。
离零点只差一刻钟,同学们毫无倦态结伴离开。
九月末的晚上下露水,气温偏低,林北敞开褂子抱起林聪,用褂子裹住他,抬脚离开教室,余好好抱着两人的课本离开。
离开教室,余好好打了一个冷颤,小跑两步追上爷俩:“咱家好像缺两床棉被。”
“我刚找人做了三床棉被,一床放到店里,两床放到宿舍,十月初能拿到棉被。”林北绕到余好好左侧。
余好好环住双臂,阔步朝前走,忽地,她转身轻蹙淡淡的眉头:“到了冬天,聪聪还跟着咱们上课吗?”
“走到那一步再说。”林北说。
余好好抬头望稀疏的星空,轻嗯应他。
回到家,关上门窗,屋内的温度让余好好感到舒适。
林北给林聪换了一身衣服,余好好端了一盆热水进卧室,递给林北毛巾,林北拿毛巾给林聪擦脸和手,自己洗了脸,把水倒入洗脚盆里,给林聪洗脚,把人塞进余好好跟王翠红买的旧薄被里,自己火速洗了脚,端洗脚盆出门,他回来的时候余好好照着镜子抹香,林北放下洗脚盆,把脸盆里的热水倒入洗脚盆里。
余好好搬凳子到洗脚盆跟前,坐下把脚放进热水里,余好好舒服的哼哼。
林北站在窗前看书,余好好回到床上睡觉,林北放下书,端洗脚盆到水房,倒了洗脚水,他回来,把洗脚盆放到床底下,关灯爬到上铺睡觉。
次日,林北骑车载母子俩到照相馆取照片,他从照相馆出来,骑车载母子俩到市图书馆。
进入图书馆,林北拿了一本连环画带母子俩找了一个光线好的位置,余好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书,林北把林聪提溜到椅子上,把椅子往前搬了搬,给他连环画,林聪迷糊看爸爸,林北把他圈在怀里,拿着他的手翻连环画,连环画上的小人形象鲜明,表情丰富且夸张,动作大开大合,林聪很快被画上的小人吸引,主动翻页,林北抽离手,到书架找所有关于城市规划的报道和相关书籍,他抱着报纸和书回来,坐下翻阅。
城市规划还是一个笼统的概念,编著者处于探索它、认识它的阶段,无法给予林北准确的回答。
林北把报纸和书放回原处,在书架间来回走动,在综合图书类书架上找到一本关于白酒的书籍,他伫立在原地翻阅书籍,原来曲酒是原浆酒,不同于白酒,白酒分为几种香型,其中茅台是酱香型白酒,汾酒是清香型白酒,皖酒是浓香型白酒,桂林三花是米香型白酒。1
林北把书放回原处,前往历史、地理类书架,在书架上找到一本书,在其中一页找到了地图,地图上绘了铁路线,林北站着研究铁路线,决定改变一下路线,到皖酒产地走一趟,林北放下书,到其他书架上翻阅其他书。
临近中午,林北回去找余好好、林聪,他把林聪抱下来,牵着林聪把连环画放回书架上,父子俩回来喊余好好。
余好好装好书,牵起林聪另一只手,一家三口离开图书馆。
他们回淮大东食堂吃饭。
饭后,余好好把林聪交给林北,她揣着电视机票到百货大楼碰碰运气,林北趴在餐桌上,在照片后面写“拍摄地:和平西路1105号和平北路996号建设一路联排房,拍摄时间:农历八月十五”,以及姓名,他将六十张照片装进信封里,将另外十八张照片装进另一个信封里,将信封装进包里,抱着林聪跑出食堂骑车到工地。
到了工地,其他人在午休,林玉章、赵二棍两人正在和面,林北掏出信,把信塞进林玉章兜里,叫他抽时间把照片发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