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卸了力,大口喘气。
在他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张帅捏紧拳头,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蜷缩抽搐,一旦老板看到了,一定会害怕,一定会辞退他。
他重获呼吸,才反应过来老板没有一脸失望撵他离开,没有扭曲脸骂他。
胡翔单手耍着擀面杖来到厂里,瞥见大门口聚集了一堆人,他走过去瞧了一会儿,他走进厂里,一眼就看到了张帅,他走过去,肩膀轻撞张帅的肩膀:“张帅,你昨晚遇到贼了?”
“嗯。”张帅垂着脑袋。
“别丧气,兄弟今晚过来陪你,只要贼敢来,我让他躺着进入派出所。”胡翔十分讲义气。
张帅十分感动,他想到了胡翔有老婆孩子,说:“你不回去陪嫂子和孩子?”
“诶。”这回轮到胡翔垂下脑袋了,“丛枝堂妹到镇上相亲,我老丈母娘也来了,她们要在镇上住一晚上,丛枝让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正在和六人说话的林北看到了胡翔,他走过来,给胡翔一个星期饭券。
胡翔喜滋滋埋头数饭券,把饭券装兜里,和张帅交接了工作,扛着大扫帚从西北角开始扫地。
林北回去带着六人打水泥地板。
这回他要打高度约十二公分的水泥地板,分段打水泥地板,一块水泥地板30平。
“师父,为啥要分段打水泥地板?”田曜光边铲水泥边问。
“它的散热性高,夏天温度高,它不容易裂开,还有这样打水泥地板,它的韧性强。”林北说。
这些人还是头一回听到散热性和韧性,眼里都出现了迷茫,林北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两个名词。
他们眼里的光更加亮,干活更加卖力。
下午,大概四点钟,他就完工了。
林北让他们在上面铺一层稻草。
林北没有稻草,六人跑回家抱稻草,长辈刚亮嗓子骂他们,他们说打室外水泥地板用到稻草,长辈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念叨他们抠,自己动手扯几把稻草塞到孩子怀里。
六人在大路上碰见,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跑回厂里。
他们把稻草摊在水泥地板上,扛着铁锨到河对面挖沟。
林北回到办公室写东西。
孙八和王鑫躲在远处观察厂房,老是有人在厂房门口徘徊,这些人就是想看到底谁到厂里取梯子,他俩低声骂这些人闲得蛋疼,不去修剪树枝,在厂房门口看他爹呀。厂房门口终于没人了,他俩跑出来,站在路上左右看,看到路上确实没人,他俩猫着身体跑进厂里。
一把大扫帚“嗖”一下落在他俩眼前,他俩吓的脸都变色了,掉头撒腿就跑,大扫帚“嗖”一下,又落在他俩眼前。
“你俩来厂里干嘛!”胡翔抬下巴问他俩。
“我……我过来取梯子的。”孙八挺直腰杆,仰着下巴说。
“你们厂捡到我们的梯子,你们老板都发告示了,让我们过来取梯子。”王鑫上前一步,理直气壮说。
林北听到动静抬头看,就看到这幕。
他放下笔,走到门口:“胡翔,你把他俩送进派出所,就说他俩昨晚进厂盗窃。”
“是,老板。”胡翔放下大扫帚,一只手抓住一个人,两人使出吃奶劲挣扎,却撼动不了胡翔的手。
孙八、王鑫傻眼了,他俩扭着身体喊:“林老板,你让我们过来领梯子的,你咋说话不算话,把我们哥俩送进派出所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送你们进派出所?”林北诧异道。
孙八、王鑫想了想,人家真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是看热闹的人说的,两人气的几哇乱叫。
胡翔扭着他俩离开,林北继续趴在桌子上写东西。
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林北到厂房外边,走到河边喊六人收工。
六人扛着铁锨回来,到水井那里打水洗手洗脸。
林北回到办公室取一条新毛巾,他到水井边,把毛巾递给田兆兆:“你们明天自己挖沟,我可能傍晚过来。对了,你们早上过来给五个车间的地板洒一层水,院子里的地板暂时不用洒水。”
六人轮流使用毛巾,听了林北的话,他们大声说好。
“你不过来,黄老板过来吗?”一整天没有看到黄益民,姚小妹感觉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