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合上了本子,把纸笔装包里,走出杂货店,带着张帅去吃饭。
无论是张帅,还是林北,胃口都不大好,两人吃了清淡的饭菜,回招待所休息。
凌晨四点半,两人退了房,到汽车站坐车。
这会儿,十几个汉子往大巴车车顶上运板栗,林北、张帅上车后发现,后面几排车座底下,车座上塞满了麻袋。
快到五点,几个汉子上车,司机师傅拿手电筒照车顶,确认车顶上没人,他关掉手电筒,上车开车。
接近九点,大巴车驶进淮市客运总站。
林北马不停蹄带张帅乘坐公交车到家里,骑车回厂里。
正准备到胡翔家喝满月酒的黄益民揉了揉眼睛,两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不仅没消失,林北还从他身边跑过去,黄益民往回走,走进办公室:“北哥,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和咱们市合作的卖设备的厂不行,我电话给蔡平勇,蔡平勇给我联系了一个厂,”林北把手提包放椅子上,倒了一杯水,走到门口荡水,“昨天我和蔡平勇通最后一通电话,超英就在旁边,我猜他肯定去打听这个厂,最迟今天下午他打电话到乡镇府,如果这个厂靠谱,我下午拿店里的营业执照到信用社贷款。”
黄益民啊了一声。
林北对华元有些猜测,但是人家19号试运行,谁也说不准人家在19号之前会不会装闸和换电线,尚未被证实的事,林北不好跟黄益民说。因为经历了这件事,林北对于买污水处理设备心里没底,他决定等桑超英打电话给他。
林北沉默了几秒钟,黄益民有点搞懂林北在顾忌什么,他打开档案柜,拿出文件袋递给林北:“这是我准备的材料。”
林北接过文件袋:“好好和聪聪来了吗?”
“来了,在胡翔家。”黄益民关柜门。
“他俩去喝满月酒,我去办(证)。如果超英打电话回来,我不在的话,你接电话。”林北匆忙嘱咐道,骑车离开。
林北办过两次营业执照和各种证,已经相当熟悉流程了,跑了一天,手续还没走完,明天得继续跑,他没想到给厂办(证)这么难。
林北买了一个大相框带回厂里,这时天将黑不黑,一群人挤在门卫室门口问张帅出差咋样,林北吆喝了一声,大家扭头看林北,林北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张帅,给你一张照片。”
“来了,老板。”张帅挤出重围,跑到林北面前,双手蹭了蹭裤子,颤抖着接住照片。
林北推车到办公室门口,停好了车,他抱着大相框进去,把他和张帅的合照放到相框里,把相框放桌子上,埋头写东西的黄益民抬头看到相框,抱着相框看上面的照片。
林北在墙上钉了一个钉子,黄益民踩着凳子把相框挂墙上:“正吗?”
林北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面看相框:“往右一点。”
“行吗?”黄益民。
“行了。”林北。
黄益民跳下来:“超英傍晚打电话到乡镇府,他说就定蔡平勇介绍的设备。”
“嗯,我明天去贷款。”林北正要离开,一群人挤在门口,伸头看墙上的相框。
大家从张帅口中得知出差老遭罪了,他们心里舒坦了一些。他们瞪大眼睛盯照片,记忆中张帅从未笑得这么阳光,这就是张帅说的遭罪,如果是的话,请让他们天天遭罪吧。
林北挤了出去,骑车回家。
余好好上午听说林北回来了,对于林北回家,余好好一点也不意外,她把唐诗三百首丢给林北,抱着书到另一间屋学习。
林北盯着书嘴角抽搐,他把书丢到桌子上,到灶房下面条。
填饱了肚子,林北回卧室,他丢到桌子上的书到小家伙手里,小家伙正在一本正经读诗,小哈哈翻出窝,飞快的奔向外边,却被门槛拦住了,小家伙把书放到椅子上,把小哈哈抱回窝里,当他一只手呼噜小哈哈,一只手往后伸,摸椅子上的书,他努力了半天,啥也没摸到,回头一看椅子上啥也没有,倒是有一个人站在椅子后面,他抬头,看到书落到爸爸手里。
林北把椅子往后拉,坐下来从后往前读诗。
林聪追着狗玩闹。
林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余好好说她背书,孩子在她旁边玩,玩着玩着就学会了,林北只觉得好笑,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身上了,林北手痒想揍他。
林北仰躺在椅背上,把书盖脸上,循环背他刚刚读过的二十首诗词。
林聪看了一眼爸爸,扭头继续追狗玩。
林北背的口干舌燥,他喝了一茶缸水,拿着余好好留下的书和笔记本看,边看书边背古诗词,背着背着,把他看的内容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