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来淮市是云海给他创造的机会,只要副厂长带团抵达淮市,厂长不拿锦旗、带上记者到云海感谢吴守树,他们鑫辉太不知礼数了。
左辛荣推了推镜框,老古板的脸上浮现笑容。
林北的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拿了几个橘子离开。
林北留一个橘子,剩下的橘子全给了金旺。他靠窗框上往外瞅,看到左辛荣正在洗橘子,把剥下来的橘子皮放茶缸里,往茶缸里倒开水,林北若有所思吃橘子。
林北瞅了一眼黄益民协助金旺拟的合同,便回到工地现场。
傍晚,林东拉一三轮车沙子驶进巷子,林北骑车下了花园河的坝子,林东骑三轮车到了老街巷和百顺巷交汇处,他按下手刹,下了三轮车,捡起地上的报纸,他看了一眼,折起报纸装解放包里,骑三轮车离开,林北从长长的巷子里出来,脚踩地看四周,发现自己下坝子下早了。
他原计划在五号巷巷尾下坝子的。
从路标上看,他到了老街巷和百顺巷的交汇处。
这里比五号巷和夜湖巷的交汇处热闹多了,每家店铺门口人流量都不少,林北排队买了桂花糖、糖霜山楂和一只烤鸭,他骑车离开。
林北正要进院子,孔国贤从两个房子的夹缝里钻出来,捡一个石子砸门口,林北扭头,孔国贤朝林北招手,缩回夹缝里。
林北骑车进了院子,放下自行车离开。
林北回头看一眼身后,疾步走了过去,靠墙上,伸头朝夹缝里瞅,孔国贤送出一个包,林北接住包。
“这是远洋的衣服。我让孔晨回家了,你跟远洋解释一下,后天期末考试,孔晨考完试,过来找他玩。”孔国贤往夹缝深处走,林北喊住了他。
“冯局长醒了吗?”林北问。
“醒了,上午醒的。”孔国贤贴墙走,走了回来,掏出两根烟,递给林北一根。他默不吭声抽烟,烟灰落到衣服上,他掸掉烟灰,开口,“你口中的席年年就是百货大楼前员工,刘雪替她筹资,一共筹集到二十来万现金,半箱金条,就在今天,二十余名教授和六名讲师要退还租客租金,房子是刘雪帮她们租出去的,租期是二十年,租客直接付了二十年的租金,租金全在刘雪手里,说是当做入股,他们找到租客才发现当初刘雪让他们签的是买卖合同。”
“公安找不到席年年,也没有刘雪的任何线索,那些教授、讲师跑到医院找冯科,让冯科赔他们钱和房子,冯科气坏了,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安静下来。”
孔国贤又掏出一根烟:“孔晨嘴巴没把门的,我怕他在学校听到啥,回来跟远洋说,我和宋晴合计了一下,干脆把两个孩子分开。”
林北兀自抽烟,没回应孔国贤。
正当孔国贤打算走的时候,林北忽然开口:“徐要要应该知道席年年的消息。”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月月初,徐要要在幕后操控一场古董交易,他打算用赝品替换掉真货,结果被人摆了一道,他拿真货吸引人,结果被人换成了赝品,他用赝品替换掉赝品跟人进行交易,被人举报了,在派出所待了几天,据说他父母拿东西跟你们厂的小黄交换,小黄找他爷爷的好友疏通关系,徐要要才被放出来。他出来后,满世界找席年年,他出来只有几个小时,唐猛拿着他办地下赌场的证据逮捕了他,他不可能知道席年年的消息。”最近淮市发生了太多事,一件事比一件事魔幻,孔国贤一次比一次震惊。
徐要要没了靠山,真古董又变成假古董,对于席年年来说徐要要没了利用价值,那天到医院见席年年的男人显然也不可靠,席年年现在带钱远走他乡,手里还有钱,如果席年年继续留在淮市依靠那个有家室的男人,钱可能就没了。
林北笃定席年年跑了,只是不清楚刘雪有没有跟席年年走。
林北想起了关怀仁,他问:“公安有没有找关怀仁?”
“找了,没找到。”孔国贤闷闷道。
“我偶然听到百货大楼的领导打算带席年年到深圳散心,那个领导似乎跟他爱人的爸妈住一起。”林北回忆道。
孔国贤像一阵风从林北面前刮过去,跑出了巷子。
林北抽完烟,拎着包离开,林东、林南点着灯在屋里和水泥,冯远洋像模像样拿铁锨和水泥,哈巴狗往水泥上爬,被林聪拽了回来,林北从窗户前经过,瞥里面,恰好看到这一幕,他走了几步,靠门上,伸头朝里看:“远洋,我刚刚遇见了你孔叔,街道里有事等着他处理,他把你的换洗衣服给我,让我告诉你孔晨考完期末考试,过来找你玩,就火急火燎往回赶。”
“好。”冯远洋卖力干活。
林北把包放他屋里,到灶房和余好好一起做饭。
余好好跑到门口张望,她回来,拿一把蒜苗递给林北:“冯远洋要去派出所见他爸,我跟他说每个父亲都希望自己是孩子心里的一座高山,如果可以,他们不希望孩子看到他们不堪的一面,把冯远洋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