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国贤得知火车站那边情况,火速联系宋晴,也没忘了通知池午柏。
孔国贤跟同事说了一声他出门办事,让同事别给他留门,拎着公文包火速离开。
他回到家,推开门一看,孔晨和冯远洋窝在家里看电视。
孔晨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又看了一眼他爸:“爸,你今天下班挺早的啊。”
“叔,牦牛肉干真经吃,我吃了一下午,一根还没吃完。”冯远洋露出一口大白牙说。
孔国贤没时间跟他俩说话,翻箱倒柜找出两个尿素袋,把礼盒装尿素袋里,背着两个尿素袋离开。
孔晨拉着冯远洋跟踪孔国贤,跟随孔国贤来到火车站,目睹孔国贤跟宋晴汇合,瞠目结舌看夫妻俩一脸坦然卖礼盒。
“孔叔、宋姨也要下海做生意了?”冯远洋戳孔晨。
“没有吧!”这会儿,孔晨也有点不确定了,难道爸妈要跟冯叔学下海经商?
两个孩子避着孔国贤、宋晴在火车站旁边溜达,注意到大人快卖完货了,窜进一辆公交车,公交车驶出站台,他俩松了一口气。
坐了几站,两人才发现这辆公交车开往静贤区的,路过五号巷站台,他俩愉快决定不换乘了,到五号巷找林聪玩。
宋晴、孔国贤回到家,注意到孔晨、冯远洋不在,以为两人去打篮球了,也没在意。
“还有半堆礼盒,明天再卖吧。”孔国贤坐沙发上,按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出神想事情。
宋晴嗯了一声,坐下来数钱,她越数越慢,手越来越抖,她尖叫一声,孔国贤被他吓了一下跳。
“怎么了?”孔国贤惊疑不定问。
“你猜这趟咱俩赚了多少?”宋晴亲了两口钱,扭头问孔国贤。
“我们花了三百买现金券,到林北店里又花了三百。”孔国贤大胆猜测,“把我们花的钱赚了回来。”
“还差一百,就把我们花出去的钱赚回来了。”宋晴把钱揣兜了,指着剩余的礼盒说,“这堆礼盒换算成现金,就算减掉一百块钱,也等于你一年工资。”
孔国贤没有细算他们能赚多少,当爱人把礼盒换算成他的工资,孔国贤不淡定了。
“在淮市火车站中转的旅客,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们愿意买淮市土特产,”到火车站卖礼盒的人把礼品店的礼盒称为淮市过节必送的节礼,他们忽悠旅客说其他的东西淮市市民可以不送,但是不能不送牦牛和黑毛猪礼盒,不知道什么时候,旅客叫这两个礼盒叫淮市土特产,宋晴也这么叫了,“说明啥,说明里面的东西真的好。”
“咱们多留两盒自己吃。”孔国贤说。
宋晴也有这个打算。
宋晴去做饭了,孔国贤打电话找池午柏聊天,池午柏跟孔国贤一样,首次清晰的认识到做生意比他们想象中赚钱。
事情朝着林北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桑超英还在那边叭叭的说,可是林北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好奇又没底,他坐不住了,决定到火车站瞅一眼。
见林北要出门,桑超英两口喝完水,丢下一句:“今天盖不完章,明天也可以盖,别着急。”便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推自行车追上林北。
林北回头看他一眼,骑车离开舟山路,桑超英笑着骑车追他。
两辆自行车你追我赶在路上飞驰,从一群你追我赶的孩子身边掠过,很快到达终点,淮市火车站。
前面聚集了一堆人,两人推车走过去,站在外围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有人吹嘘礼盒吹过头了,一个旅客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揭露他骗人的事。
许多地方每天都发生相似的事,把外地旅客当做冤大头宰,外地旅客兴高采烈拎着被当地人吹的神乎其神的特产回家,打开一看,全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有人把东西扔了,也有人本着不浪费原则,把东西煮了煮吃了,一家几口吃进了医院。
一口北方口音的中年男人可能遭遇过这种事,他情绪激动说礼盒里的牦牛肉干不是牦牛肉,有可能是耗子肉,枸杞是陈年货,品质不行,酒是酒精兑了水的酒,红糖是假的,咸鸭蛋是坏的。
人群朝他围过来,年轻小伙下意识就想抱着礼盒离开,被一群拎着行李的旅客围在中间,他放下礼盒,举手投降道:“我承认我撒了一点小谎,牦牛没在天山上生活,没喝过天山水,它是西南的牦牛,生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山上,枸杞没长在珠穆拉玛峰上,长在西南,我国首个人工枸杞种植基地是它的出生地,不是用晨露酿的酒,但它确实是桂花酒、青梅酒,不掺假,红糖是真糖,咸鸭蛋确实是淮市特产,包装袋上有咸鸭蛋产地地址,你们可以实地去看。”
鉴于年轻小伙撒的谎过于离谱,现在年轻小伙说什么,大家都不信。
“嘿,你们这些人,我略微夸大其词,在这位大哥没站出来之前,我说啥你们信啥,我现在说真话了,你们反倒不信了。”年轻小伙磨了磨牙,狠心闭上眼睛,“你们挑一盒,我拆开给你们看。”他心痛地捂住胸口,“你们只许拿一根牦牛肉干,每人只许拿一颗枸杞,拿一块红糖,大家舔一舔尝尝味道,闻闻酒、咸鸭蛋的味道得了,别上嘴啊。”
“如果肉干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的,枸杞质量中等,红糖、咸鸭蛋的味道不怪,酒是真酒,我买你拆开的礼盒。”中年男人看不上他小气模样,开口说。
“你早说嘛。”年轻小伙腾一下睁开眼,十分热情请旅客验货。
旅客让中年男人挑选礼盒,中年男人随手拿了一个礼盒,嘀咕一句:“包装挺精美,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