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一副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模样?
虎杖仁在羂索的对面落座,见茶桌上空荡荡一片,于是侧过头去,非常自然地使唤起了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里梅,“你是里梅吧?麻烦帮我和香织泡一壶茶,要是能有几样配茶的点心就更好了。”
“……”里梅权衡了一下,感觉自己十有八九打不过这个粉发男人,只好憋屈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白发孩童用反转术式治好了自己受伤的脏器,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准备茶水和茶点。
——当然,为了回报虎杖仁给自己的见面礼,茶水和茶点里面肯定会加亿点足以致死的料。
虎杖仁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羂索身上,但还没等[祂]开口询问妻子离家出走的缘由,对方就直白地开启了话题,“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羂索想要抢占主动权,但他的便宜丈夫显然不按套路出牌,[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香织,你待在脑壳里面不闷吗?”
“……”羂索沉默了几秒,在虎杖仁满含求知欲的目光中隐忍地答道:“不闷,不会窒息,不会饿死,也不会长痱子。你满意了吗?”
“那就好。”虎杖仁稍微松了口气,又关切地问:“那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加个毯子?”
毕竟[祂]的妻子现在就是一个没有皮毛保温的脑花,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呃……脑花要是感冒发烧了,该怎么治疗呢?
还没等[祂]想出个所以然来,羂索便开口拒绝了,“不冷,谢谢。”
他正打算重新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就看到自己的便宜丈夫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那双经常给人以非人之感的浅金色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既然如此,那我们来探讨一下,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这件事吧。”
羂索意识到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已经被对方拿走了。
并不是因为[祂]的话术有多强大,纯粹是实力的差距,在[祂]的目光之下,任何人都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但他毕竟是老奸巨猾的千年诅咒师,立刻就诡辩道:“我听说孩子出生后,妻子在丈夫心里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所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你对我的真心还有几分。”
“那当然是满分。”虎杖仁发誓道:“我一定会永远爱你,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之后,羂索忽然打了个寒噤。
他忽略了内心不祥的预感,说:“仁,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的真实样貌,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虎杖香织。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粉发男人闻言笑了笑,“你忘了吗?香织,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吗?与我定下这个约定的人是你,所以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过为了家庭的和谐圆满,你还是用回原来的那具身体吧。放心,我离家之前没忘了保鲜,等你回去一定不会出现任何的腐坏。”
“……”羂索噎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但我觉得自己真实的样貌实在是太过丑陋,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仁,你去找一个更配得上你的女人做妻子好了!”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但很显然,他的便宜丈夫并不打算领这份情。
虎杖仁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离婚这种事情不要随随便便挂在嘴边,香织,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真实样貌一点都不丑陋,在我看来十分地小巧可爱……”
羂索表情痛苦地打断了[祂]的话,感觉自己的幻趾已经在抠别墅了,“……算我求你了,别说那几个字!!!”
虎杖仁坚定地说完了自己的话,“不要被世俗的审美观念所束缚。如果你在意世俗的审美,那我可以为你改变这一切,以后所有人见到你真实的样貌,都会被惊艳得‘哦呼!’出声,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羂索:“……一点都不好!”
——你不要这样发神经了,我踏马好害怕啊!!!
虎杖仁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
羂索则是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转念又想,既然这个审美诡异的怪物不怕无盐妻,那不知道[祂]怕不怕绿帽子?
于是他说:“仁,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想要离开你,也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你。我在为你生下悠仁之前,已经有过九个孩子了。”
虎杖仁的脸色毫无变化,“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要是想孩子的话,可以带回来我们一起养。”
羂索:“……”
——这都不生气?这么能忍,莫非是绿毛龟转世?
就在此时,和尚打扮的白发孩童端上了茶水和茶点,“请您享用。”
虎杖仁浅金色的眼睛微微一亮,茶点的外形很精致,拿起来靠近鼻端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你的厨艺很不错的样子,可以教教我吗?我以后也想给香织做这种点心吃。”
里梅眼神诡异地瞥了一下羂索,慢吞吞道:“稍等,我这就去把食谱写下来。”
虎杖仁笑了笑,浅金色的眼睛直直盯住他,“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