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悲剧落幕,苏安发出了长长的唏嘘,她将脸埋进双手中,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然后关掉投影,滑进了被子里。
湛钧将放在家门外的外卖拿进来,翻出睡衣换上。
但超市均码的男士睡衣对湛钧来说有些过短,他穿上后裤子成了九分裤,脚踝露在外面,有些滑稽。
苏安扯过袋子翻看里面的东西,除了睡衣还有拖鞋、牙具、剃须刀等生活用品。
“没买?”她挑眉看着湛钧,上挑的尾音也显得粘腻起来。
“买什么?”湛钧明知故问。
苏安没说话,只是仰着头看他。她的上目线像是带着钩子,钩得湛钧心里发痒。
湛钧收拾了东西,忽然弯腰,身影笼罩在苏安面前。
下一秒,他在苏安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不会乘你之危。”
“你倒是君子。”苏安灵巧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湛钧。
湛钧却并不在意,躺在她的身后,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手掌顺势搭在她的小腹上。
苏安的体脂很低,即便是这个姿势小腹也没有挤压出赘肉,只有一层松弛状态的皮肤。
湛钧的手没有动,只是老老实实地搭着。
而或许是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宁,苏安很快便有了困意。
她身后的湛钧就像一个散发着恒温的热源,让她不自觉就想靠近。
她和困意对抗着,挣扎着不想睡,随口问湛钧:“今天发生什么了?”
“总归是家里那点事,”湛钧的语气轻松,他抓起一缕苏安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轻轻把玩着,“你不用担心,不会让你面对他们的。”
苏安轻笑了一声,大概是太困了,她难得没有怼回去,而是问:“你恨他们吗?”
湛钧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安会问这种问题。
“谈不上恨,”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无非是价值观的冲突,没有办法调和,也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但确实曾经怨过。”
“怨他们拿你当工具吗?”苏安转过身,想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来,手指却被湛钧勾住。
“嗯。”湛钧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把我当工具,只把我当玩具。”苏安的语气是戏谑的,是自嘲的,也是苦涩的。
“那你恨他们吗?”湛钧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苏安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恨,因为如果不是出生在这个家庭,我可能不会有机会接触舞蹈,不会有现在的眼界。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圣母,但事实是,人只靠怨恨是活不下去的。”
湛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做苏安唯一的,也是最忠实的听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度这么抗拒和你在一起吗?”苏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