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安正要开口,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湛钧的手掌有力地握住苏安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
紧接着,苏安听见他问:“那您建议怎么治疗呢?”
医生推了推眼镜:“如果数量是几千,哪怕只有一万多,吃药还可以控制一下。但你现在数量多大了,有点危险,建议可以做个射频消融手术,把它根除了。”
“好的,我考虑考虑。”
“不着急,可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手术是微创的,也不用全麻,但毕竟心脏手术没有小手术,好好考虑一下。”
从诊室出来,苏安没有回病房,而是坐在长椅上,将脸深深埋入双手掌心中。
她蜷着单薄的身体,脖颈和脊柱弯曲成一道孤单的曲线。
湛钧伸出手臂揽上她的肩膀,让她轻轻颤抖着的身体靠在他的怀中。
“你就听医生的话,静养,休息,其他的我来安排。”湛钧的手掌有力地摩挲着苏安的手臂,一下又一下,让她的颤抖缓缓平息。
许久后,苏安似乎点了点头。湛钧只感觉到她毛绒绒的头顶轻擦过他的下颌,带起一阵轻柔的痒意。
或许一切都起源于那三个月在永昼的借调,如果没有那极其巧合的安排,便不会有一切的开端,不会勾起他沉寂多年的感情,和迷恋糅杂在一起,让他使出那么不堪的心计。
而如果没有那三个月在财务部极度的疲累,是否苏安也不会病成这样。
湛钧记得清楚,提交了初版文件的那天,苏安发起了高烧,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却烧得他心里慌作一团。那天他第一次踏足苏安的家中,却像是苏安踏进了他的心里。
“对不起。”湛钧将她拥得更紧了。
“你道什么歉?”
湛钧不答,只是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在你身边。”
他的语气近乎虔诚,仿佛不是在对爱人承诺,而是在向神祷告。是虔诚又卑微的信徒,在请求一道神谕。
“谢谢你。”苏安说。
“不,不要说谢谢。”
“那说什么?”
信徒说道:“说你准许了。”
当天,苏安在湛钧的安排下转了院,住进了第一医院的国际部。
病房是单人套间,几乎达到五星酒店的标准,房间里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客厅还有沙发,环境比普通医院好出了几倍,护工的服务也更细致周到。
手术安排在了入院的第三天。
医生特意嘱咐,这两天也不要太过放松休息,否则动手术的时候早搏消失没法操作,最好还保持平时的生活习惯。
这句话简直被苏安当成了圣旨,她每天两杯咖啡,跳舞跳到筋疲力尽,晚睡晚起,熬夜打游戏,简直把湛钧气个半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