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论湛钧和她是不是那契合的另外一半,但根据这个理论,在湛钧的意识中,孩子、父母、朋友都是整个完整的“人”之外的附加部分。
说到底,能够共同走完漫长生命的终究是爱人,也只有爱人。
突然间,苏安就明白了湛钧今天的脾气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她曾经屡次拒绝过湛钧,湛钧都没有任何不高兴,就好像他有无穷的耐心和无底线的好脾气。
可偏偏今天,没说上两句湛钧便又急又气,好像苏安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这一刻苏安突然懂了,湛钧之前不生气,是因为他尊重她的选择,他也理解她拒绝的理由。
可他今天生气,是因为苏安冒犯了他的感情。
她说的那些话,看似是站在湛钧的角度替他考虑,实则是在质疑他感情的纯粹。
正如湛钧所说,或许她的潜意识里觉得男人都很看重繁衍后代,便认为湛钧也是一样的。而正是这样自以为是的看法,让湛钧觉得愤怒。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应该和湛钧说些什么。
“你想什么呢?”回过神来,柳珊珊还在喋喋不休。
“我得给湛钧打个电话。”苏安说。
柳珊珊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行行行你打吧,”柳珊珊幽幽地叹了口气,“重色轻友啊。”
“别走啊。”苏安见她要走,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还有什么事?”
苏安心虚地小声说:“不是还有蛋糕没吃上呢……”
“呵,你想得美。”柳珊珊冷笑一声。她再在这里多待一秒,怕是就要不管苏安病号的身份,直接揍她一顿。
柳珊珊到底还是走了,没给苏安留下蛋糕。
她走后,苏安的手指停留在拨号键盘上,却迟迟没有打出去。
她想了想,给邱科发去消息:【湛总在公司吗?】
邱科很快回道:【湛总出差了,后天回。】
原来是出差了,苏安放下手机,觉得心里有一块隐隐发空。
捱过了最艰难的一个晚上,接踵而来的便都是好消息。
手术很成功,没有早搏再出现,创口恢复也很好。甚至因为卧床了几天,连膝盖旧伤的积液也吸收了一些。
办好出院手续时,苏安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住院这几天,不少朋友和同事来探望过她,甚至谈桐都想过来,但被她劝住了。
如今,病房里的水果和补品几乎堆成山。苏安拿不走这么多,能分的都给医生护士分掉了,剩下的也装了满满两大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