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从小到大经历的多了,对此倒并不感到多少惊慌,只有几分好奇,于是开口问道:“这是何处?我怎会来到此处?”
那公子淡淡地瞧她一眼,方说道:“你暂且无需操心这些。从今往后,你将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的武功在你之上,你也不必想着逃跑。”
他的声音清冷如霜,却柔和平缓,明明是绑匪的言辞,从他口中说出来竟丝毫不让人觉得冒犯。
她果然是被他劫持了,从极乐殿中带了出来,绑架到了此地。
崔莹听明白了,却装作不明白的试探道:“可你绑了我有什么用处?”
江湖上可从没听说过这号劫匪,想来他不是为财,那便是为私人仇怨了。只是魔教的作风是赶尽杀绝,瞧这公子不过弱冠之年,竟能与魔教结下仇怨还全身而退吗?
却见那人眸色微敛,默然不答。
心中的念头在片刻间转了数转,崔莹忽地笑了。
她调皮地歪了歪头,摆出困惑之态:“莫不是你见我生得好看,想抢来做压寨夫人吧?不过,有你这般俊的人作相公倒也无不可。”
一边说,眼神毫竟不避讳的在他的脸上转了几转。
似是没料到她说话竟如此泼辣,那人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清清冷冷地道:“姑娘莫要胡说。”
这般肃然自持的态度,配上他那无暇如寒玉的干净气质,落在她眼里竟无端的撩人挑逗。
崔莹素来不喜男子,只觉得他们或是真流氓或是伪君子,总之都招人生厌。然而此刻,见到眼前之人如此反应,她却难得的感到心里痒痒的,想要戏弄他一番。
她那一双水眸在他脸庞上缠绵流连了一阵,如春水般脉脉含情,看得他眉间微蹙,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越见他如此,崔莹越是来了兴致,娇笑出声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么?相公。”
最后那两个字故意被她拿捏的轻柔妩媚,婉转动人,任谁听了都忍不住为之脸红。
那公子本是性情淡漠之人,素来心如止水,不近男女情爱。然而骤然间被她用温软悦耳的声音这样称呼,又见她水眸含情,半娇半嗔,娇美不可方物,他竟破天荒的脸上一热,顿生羞恼。
因人一句话而心生波动,这是他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他不由得心中暗惊,谪仙般清俊的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耳根微微泛红。
他故意压下声音,冷然道:“你我男女有别,还望姑娘自重。”
“你如若不告诉我姓名,我便只能叫你相公了。”崔莹说的很是无辜,脸上显出一派天真来。
那公子难得的被这话说得哑了声,顿了一顿,只得无奈地道:“连淮。”
“哪两个字?”
连淮微怔了一下。行走江湖多年,报出姓名后对方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境还是头一次遇见。
他于是随意一伸手,端来桌沿上放着的一碗凉白水。
举动之间,水面纹丝未动。
崔莹暗道:随意一个动作便将水端的这般平稳,足见此人功底非浅,难怪金银二兄弟都挡不住他。
只见连淮以手代笔,轻蘸了水,在木桌上一气呵成的写下两个字。字迹清逸出尘,胜似大家手笔。
“江湖第一公子连淮?”
他应了声。
崔莹心中微动,暗道:果然是他。不过,他已然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