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抢先开口道:“公子且慢。”
连淮回眸看她。
“秋日里天寒,你轻功高强,奔走如飞,我随你吹了一路的风,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你……可否借我件挡风的衣裳穿。”崔莹的声音娇怯怯的,满含委屈。
这番话一来解释她刚才打喷嚏实非故意,二来她也可借着挡风的名义,将脸遮挡住。
连淮犹豫了一下,见她身形娇弱单薄,目光盈盈含泪,终究不忍拒绝。他轻叹一声,将自己的外袍解下,递与崔莹道:“姑娘若不嫌弃,便暂且将就一下罢。”
“多谢。”崔莹接过外袍披在身上,瞬间就感觉暖和了许多。这袍子看似轻薄,实则内里缝了一层薄薄的兽皮,异常保暖。
她将冰冷的小脸埋在衣袍下。衣袍宽大暖和,她整个人被暖意包裹,心里莫名安稳下来。
“好些了吗?”连淮注视着崔莹,衣袍把她裹得更显娇小,只露出半边略显苍白的脸蛋,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崔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她骤然想到:这暖洋洋的温度或是他的体温。心里涌起陌生的感觉,脸上竟然有些发烫。
许是太闷了。
崔莹于是把头伸出温暖的包围。
却见连淮只着了中衣,上衫短紧,下衣收束,将他的身姿尽数勾勒出来。如此衣着本是不妥,但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失礼,反而更增了几分少年气概。此刻的他便如宝剑出鞘,英气尽显,无可逼视。
她略有几分出神。
二人一前一后从古木后走了出来。崔莹以袍遮面,又背对着几人,果然未被认出。
眼见着越走越远,连淮当真没再理会地上那几个人,崔莹觉得诧异,不由得问道:“你不怕他们将你的行踪暴露出去?”
连淮道:“我总不至于因此杀人灭口。”他神色平静,所言即是心中所想。
崔莹心下称奇。
一路无话。
有了衣袍作为阻隔,连淮揽着崔莹也不必那样束手束脚了,无意间两人的距离便拉近了些许。
崔莹见连淮不再那么拘谨,就更加放肆了。连淮内力纯厚,施展轻功时非常平稳,崔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简直比坐软轿还舒适。
见连淮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她不由自主地向热源处靠了靠,周身渐渐回暖,她也随之感到一阵倦意,所幸就用双臂勾住他的肩膀,就此睡了过去。
连淮察觉到了她一点点将身子的重量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但他只以为是崔莹受到方才一幕惊吓后身心疲惫,因此稍加犹豫,也就未加阻拦。
说到底,她经历这番周折都是出于他的缘故,他自当包容补偿些许。
于是,日头渐高,天气渐暖,崔莹真的趴在连淮身上沉沉睡去了。连淮尝试叫醒她无果后,终究不忍扰人清梦,也就只能由她去了。只是感到身上贴着的温软的娇躯,他不由得心中紧绷,脊背微僵,连忙凝神清心,不去细想。
就这么走了几个时辰。
连淮忽然感觉身上的人动了动。
“夫君……”
怎么梦呓中还是这些个词语,当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