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一招“如影随形腿”向最近那人扫去,同时十指间微弹,石子破空而去,转瞬便夹杂着劲风袭到。
这一腿扫荡下去,便有千金之力,那人只感到背后一阵劲风拂过,已然腿间剧痛,直直的摔至地上。
连淮又连射石子,那些蒙面人先后倒下,无一幸免。他的手劲拿捏得极准,并不伤人性命,只会让他们昏迷几个时辰。
从打开门到所有蒙面人倒下,仅过去数秒而已。
皎月清辉,更显得连淮俊逸绝尘。房内的姑娘们不由得脸上一热,心跳快了几分。
连淮足尖轻点,到庙内外四处勘探。时有兵器作响,却都十分短促,间或传来痛苦的喘息和闷哼。
风吹林动,张牙舞爪。姑娘们却感到无比心安。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连淮便回来了。依然那般风光霁月,不染纤尘,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酣战。
“那群蒙面人已处理干净,我当下便护送姑娘们进城罢。”连淮道。
心中的大石落地,那些姑娘们的精神瞬间松弛崩塌了,当即有人嘤嘤哭泣起来,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倾泻出来。
“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还有那怯生生的感激涕零,连同崇敬与爱慕,梨花带雨的哭将出来,便是心肠再硬的人,只怕此刻也会无比怜惜。
忽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冷喝:“住口!”
哭声暂歇,那些女子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崔莹。
“再发出一点声音,就陪外面的那群人在庙院里躺着吧。”崔莹的眼神淡淡,逐一扫过她们的面颊,目光所到之处让人几乎立刻相信,她说到便可以做到。
没人敢发声,所有的抽泣都被噎进了嗓子里,不上不下。
连淮不由得有些疑惑,微微蹙眉道:“崔姑娘,她们并未得罪你,不得无理取闹。”
“得没得罪我,你管得着吗?再说一句,你也一样。”崔莹眼里含着几分冷冰冰的讥俏。
她好容易睡着却被人惊醒,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已然怨恨至极。
而连淮不仅一路上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还要送那些女子回去。可好,听她们哭成这样,他不安慰个一时半会儿还上不了路呢!
真是好样的。
连淮觉得莫名,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见她委屈气怒,只得温声哄道:“莫生气了。你可是听不得哭声吵闹?她们也并非故意……”。
崔莹忽然伸指狠狠点向他的哑穴。她不会武功,连淮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躲开,但他怕崔莹愈发气坏了身子,也不敢躲,就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崔莹天生柔弱无力,此刻用了十分手劲,也才勉强封住穴道。
她急喘了一口气,越看他对自己如此退让却越发觉得恼怒,恨道:“你大半夜的让我颠簸了一路,就是来救这么些个来路不明又只会哭的东西?现在还要巴巴的送她们回去?连公子真是心怀天下,对谁都这么好。”
她随即讽刺的勾起唇角,微微冷笑,故意刺激他说道:“但她们偏偏把我烦透了,我现在就要出手伤人,你可管?”
连淮哑穴被封,自然无法回答。
那些姑娘听她说这话,又惧又恨,又替连淮担心,咬牙切齿地望向崔莹。
一个藕衣姑娘豁然站起,怒道:“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众女顿时回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我们得公子相救,欢喜感激而泣,又有什么错?”“这位公子也救了你,你凭什么出手伤他?”“你欺人太甚!”“你对这位公子真是恩将仇报。”
崔莹笑眼如丝,直勾勾地看着她们,眼中一片漆黑,似要沉入这夜色之中。
众女不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冒出汗来,别开眼去再不敢看,不自觉的向后倒退半步,再也无人敢出声了。
“你若是还要护送她们,便再也不要来理我。”崔莹见她们如此,也觉得了无趣味,只想快些回去,于是收了眼神转而蹙眉看向连淮道。
连淮一怔,暗道:崔姑娘未免也太霸道。
但见她朱唇紧抿,神色黯淡漠然,身子藏在阴影里,单薄异常,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想要斥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众女怒不可遏,却都不敢出声。
而那藕衣姑娘似乎是被家里娇宠惯了的,当即柳眉倒竖脱口而出:“妒妇,你可是看不得公子对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