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允看江闻祈忽而动作停住,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想说话,听到他开口。
“小允。”他哑声唤她,“知道我这半个多月来在想什么吗?”
“……”
许初允说不出话,却有所预料,只紧紧地用力握住他的手。
“知道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是什么感觉吗?”
他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力度很紧,仿佛将她锁住,却保持在一个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姿态。
江闻祈就这样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语气也平静,“我这辈子,只害怕过两次。”
“这是第二次。”
那段时间。
许初允陷入
()昏迷,安静地像是睡着了。哪怕是闭着眼,面容也一样恬静,只是脸和唇一丝血色也无,白得似雪。
好像下一秒就会永远沉眠。
病房里很安静,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除开必要的照料和医生查房,一直都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闻祈把所有工作和事务都挪到病房里,一切出差都取消,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
然而,他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只有心肺检测仪的声音,滴答,滴答。
成为病房里唯一的声源。
医院外日升月落,泛黄的叶堆了一地。
江城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十一月月初,第一场初雪就已经下过了。
天黑得早,也亮得晚。清晨六点,能听到环卫工人扫雪的细碎声响。
而她仍是安静地睡着。
“甚至有一天,我在想,为什么防毒面具只有一个,为什么你不能自私一点。()”
江闻祈语气淡淡,却带着自嘲和自我厌弃,≈hellip;≈hellip;我也不会这么痛苦。?()_[(()”
“……对不起。”
许初允咬着唇,心疼地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的皮肤滚烫,她的心口却胀痛得发麻。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闻祈。
许初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是觉得此刻的江闻祈比任何一刻都让她难受,他同样清减了很多,这些日子一定也不好受。
许初允嘴唇微张,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轻似羽毛的呢喃。
回答她的,是江闻祈宽阔温暖的拥抱。
他伸开双臂,深深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胸口的皮肤,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头顶,江闻祈的呼吸很沉。
像是跋涉过很远的路,终于能够憩息几秒。
许初允脸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胸口,就这样任由自己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打湿他的衣服。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留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