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总是亮得很快,桑慈到沧冀峰时,天已经泛出灰青色的白。
雨还在下。
桑慈落地时候看到月桂树东倒西歪,狼藉一片的沧冀峰时,又有些茫然。
但她脚步没有停,飞奔向后山。
沧冀峰很大,但就住了个人,掌门师伯住在月桂深处的紫月洞府,大师兄江少凌在最东边的秋凌堂,而谢稹玉则在最北边的雪松居。
雨落在枝叶上的声音,混合着桑慈在水坑里踩踏的声音,在静寂的此刻越发清晰。
到了雪松堂。
桑慈骤然停下脚步,看着这座记忆里异常简朴的木屋,从里到外透出熟悉的穷酸劲儿,院子里一棵雪松孤零零的枝繁叶茂。
“谢稹玉……”她轻声喃喃了一声,竟是有些近乡情怯。
要不是、要不是她看到谢稹玉为了自己发疯的那些事,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那样浓。
以前她对他也不不够好。
但是,谢稹玉见到她一定会高兴的。
桑慈想着,又期待起来,心砰砰跳着,踢踏踢踏跑上前就推门。
“谢稹玉!”
屋子里同样很简朴,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铺着竹席,青色的薄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里面没有人。
没有谢稹玉。
“谢稹玉?”
桑慈又朝里走了两步,试图在这一眼望到所有的空屋子里找到谢稹玉。
可是没有。
桑慈心里有些急切,她又从屋子里跑出来。
谢稹玉每日勤勉练剑,除了剑馆,就会在雪松居附近的山崖边练剑,冬练九夏练伏从不肯放纵一日。
“谢稹玉!”
桑慈在泥水里跑着,到了山崖边,只有一片朦胧雨雾,没有谢稹玉。
一道雷劈下,照出她越发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
桑慈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叶诚山住的紫月洞府奔去。
“小慈!”
有人叫住了她。
雨声敲击在枝叶上的声音太过清脆,她一时没分清那是谁的声音,身体却一僵,下意识停了下来,心跳都快了几分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