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稹玉已经快半年没进来过这里了,他的目光忍不住环视了一圈四周,看得出来,这半年来,这里经常有人来。
桑慈不会煮饭,所以是沈无妄在用。
谢稹玉垂下了眼睛,打开柜子,找出红豆,去了水井旁清洗。
桑慈也在打量小厨房,她很久没有来了,脑子里却又清楚地记得这半年沈无妄在这里忙碌的场景。
她心里又憋又闷,气自己又替谢稹玉委屈,只看了一眼就没好气地跟着谢稹玉出来,在水井旁蹲下来,看他清洗红豆。
桑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反正她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一张好看的脸,平平静静的神色。
雨后初霁,谢稹玉的侧脸在细碎的浅金色光下会发光。
即便是木头,也是只好看的木头。
“谢稹玉,我有话要和你说。”桑慈清了清喉咙。
谢稹玉偏头,眉头微蹙,眼神里带了一点疑惑,仿佛在说“你今日说的话还不够多吗?”
桑慈:“……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稹玉收回视线,手掌熟练地搓洗着红豆,语气平平静静:“你说,我听着呢。”
桑慈深呼吸一口气,要把这些话说出口比她想象中的要难,还没开口,她的眼睛又酸了,她再次深呼吸,捏了捏自己掌心,道:“我其实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我在我们昏礼的那晚被人夺舍了……呃!”
在她还开口后,谢稹玉就已经再次偏头看她了,他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带着不安。
只是,还没等桑慈说完,他便放下了手里的红豆,忙扶住她肩膀,“怎么了?”
桑慈脸色苍白,依靠在谢稹玉怀里才撑住身体,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那里正汩汩发烫,她惊疑不定就扯开衣襟查看。
襦裙一下被她往下扯了,谢稹玉就算想阻拦也没来得及,入眼就是一大片雪白,他眼睫快速抖了一下,忙闭眼移开目光。
桑慈没注意到谢稹玉的反应,她盯着自己胸口那片树叶。
翠绿的叶片,刚才她说话时那鲜红的叶脉里像是有血在沸腾流动,如烫红的烙铁一般烧着皮肤,又烫又疼。
谢稹玉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不仅是跟着她重生回来,还……
桑慈又抬头,看着谢稹玉偏过去的侧脸,快速开口:“上辈子我被人夺舍……呃!”
胸口的树叶中那些鲜红的叶脉再次沸腾一般,灼得她生疼。
“小慈,你刚刚说什么?”
谢稹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音量略低了一些。
桑慈震惊地抬头,难道刚刚她疼了那么两下,谢稹玉还什么都听不到?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没听到?”
谢稹玉依旧偏着头没看她,语气里也有些疑惑,“听不清。”
桑慈咬了咬唇,盯着他回避的脸,心里闷着气,也有些委屈,“谢稹玉你转头看我!”
谢稹玉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小慈……”
“让你转头!”桑慈气呼呼的。
谢稹玉一向是执拗不过她的,只好转头,视线却守礼不肯下移,桑慈抬起手捧着他的脸,硬是逼着他看自己胸口。
“不许闭眼!”
橙红色的柿蒂花襦裙,白雪一样的肌肤,少女稚嫩却玲珑的弧度,只一眼就都冲进了谢稹玉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里。
翠色的树叶画纹在她雪色的肌肤栩栩如生,如翠玉镶在无暇白玉里。
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