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简直没有什么比她包藏祸心的笑容更犯规了。
倪屿生想到自己刚刚掩耳盗铃藏进衣橱里的外套。
以及那上百个无法安眠的夜晚中,她抱着外套沉稳入睡的记忆。
倪屿生怕极了两败俱伤的离去。
她害怕失去他,失去他的爱。
倪屿生踟蹰着坐回沙发上,慢慢松开紧抓住的衬衣,贴肤的衣料滑下,在臂弯处堆出层层褶皱。
室内柔和的灯光在她一侧的蝴蝶骨处投下光斑,肤如凝脂,肩膀窄薄。
游寅搓热的掌心盖在她淤青处,倪屿生瞬间紧张,呼吸不自觉地变沉重。
他动作专业而熟练,带着令人不容置喙的信任感。
但倪屿生神思飘忽,想到了很多事情。
从相遇、相识、相知、相恋,再到后来的分手。
种种记忆摊开在倪屿生脸前,她像是骤然被撩开遮羞布似的,无颜面对,一旦试图去回忆那场景那些事的细枝末节,便心乱如麻,惶惶不安。
又是甚至不知是因为奔波工作休息不好,还是愈演愈烈的情绪问题已经影响到了她日常的起居生活。
付汝心最近也有发讯息尝试与她沟通,但倪屿生淡然处之,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关键点。
“你这动不动就哭的性子,是故意让我心疼吗?”
听到游寅冷不丁的这句话,倪屿生回神,才发现自己眼前蒙了一层水雾,她接连炸眨了几次眼,才注意找准焦点。
“真是我的小祖宗,天生克我。”
游寅半蹲在她身前,抬手想要给她擦泪,胳膊抬起来反应自己手上满是药酒。
他保持着要擦不擦的动作,和她四目相对。
她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两行蓄满悲伤情绪的清泪。此刻最后一滴泪水挤到眼角,要掉不掉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笙笙。”游寅喊得很克制,这一声里包含了无数次念念不忘的相思,凝结了数不尽耿耿于怀的旧事。
倪屿生久违地盯着他,轻轻地扬声应了下。
游寅猝不及防地靠近,低声说了句:“闭眼。”
倪屿生下意识照做。
等反应过来时,她只觉眼底一热,是游寅在舔她的眼泪。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紧绷,带着小心翼翼与诚惶诚恐的紧迫感:“你知道我不舍得看你流泪的。”
游寅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再看到你哭,一定把你往死里亲。”
倪屿生猛地睁开眼,游寅已经起身,将药酒的瓶盖盖好,一言不发地往盥洗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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