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目的都已经达到,顾菀心中就悄悄松了口气,擦了擦掌心中渗出来的几分汗意。
今日这一遭和往日不同。
从前顾菀只有自己的打算与目标,现在更多了一个人的期许。
不是那种沉重到会绊住脚步的、枷锁一样的期待,而是如厚重的秋意伴微风拂过,轻盈推动之下,是共同种出的金灿灿果实。
——不知道锦安那边,怎么样了呢?
想起谢锦安,顾菀不由得低首瞧了瞧自己腰上被系出花样的细锦腰带,两个截然不同的色缠出近似云纹的好看花样,最后在右腰处变成一个如意结坠下。
这样好看的腰带花样,是谢锦安那一双手,似白蝴蝶一样,上下翻飞间就完成了的——和新婚第一天那副笨笨拙拙、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顾菀系好最简单样式的模样截然不同。
给顾菀看得都呆楞住了,水润的眸子凝望着谢锦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让谢锦安趁此机会低了头,在顾菀的唇边一亲芳泽,留下一缕焚木苦香,话语中暗藏着小小的骄傲:“阿菀觉得怎么样?我用两条布带练的,练了十天左右。”
比那描眉容易练些。
得了顾菀赞同欢喜的笑靥后,谢锦安就也跟着抿唇轻笑。
他勾了勾顾菀的的手指,做成一个拉钩似的动作:“阿菀去寻康阳罢,等我带着好消息去找你。”
男子清澈动人的嗓音好似还在顾菀耳边轻响。
顾菀容色中含了浅淡却柔软的笑,手轻轻拂过腰带,纤细的腰段愈加挺直,蕴了几分不被撼动的坚韧。
谢锦安果然是带着好消息来接顾菀的。
只是他人还没到,好消息就先行一步了。
太后此时已经平复了心绪,正在专心和康阳郡主说笑话,顾菀照旧在旁边,一边给太后按揉头部,一边时不时与太后的笑话应和一下。
李公公就是在此刻捧着茶点进来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先看了看太后,又瞧了瞧顾菀与康阳郡主二人,很是犹豫的模样。
“可是建章宫下了圣旨?”太后眼睛一扫,就看出李公公欲说不说之事,平声道:“说吧,哀家也想知道皇上是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的。”
李公公将茶点放下,就站在一旁垂首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传了口谕,说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在元旦宴席不幸双双染疾,根据陈院令的诊断,需要在自己宫中好生静养,不宜面见外人,故而将凤仪宫与东宫的宫人减半,各拨了三位太医轮流值守,若有要事,须得皇上的允准,才能面见两位主子,以免冲撞、拖延病情。”
……这就是软禁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