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却不是那一只即将要奔逃的公鹿,而是谢锦安的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即使众人距离较远,武王此举也没有那等想要借机重伤谢锦安的意思,而是想要以此逼着谢锦安将手中的弓箭放下,自己再寻机会做第一个狩鹿之人。
……自然,要是谢锦安自己受了惊吓,从马上跌下来,和靖北王世子一样,躺在床上下不来身子,这才好呢。
京郊行宫所驯养的,都是一等一的骏马。
武王所骑的那一匹骏马,更是以健壮与速度著称,此时有了痛感加持,几乎一眨眼,就冲到了谢锦安那匹小跑着的白马面前。
有同类气势汹汹地冲撞而来,白马的注意力得到分离,有些迟疑地想转过头去,望一望这个素日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家伙。
谢锦安在白马转头前,银靴一动,轻轻撞在马肚之上。
受到良好训练的白马立刻重新凝聚注意力,继续往已经转身向密林奔逃的公鹿静声小跑而去。
与此同时,谢锦安将目光从公鹿身上挪开了一瞬,与脸红脖子粗的武王对视了一样。
一双极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
恰林间有斑驳的日光映照入眼,巧妙地掩过谢锦安眼中的冷意。
于是在武王的眼中,那抹笑意就成了含有少年意气的挑衅。
自是愈加怒火攻心,手中下意识地扬起马鞭,准备第三次狠狠鞭下。
马鞭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从高处落下,带出呼呼的风声。
风声中,有男子清和浅淡的嗓音传来,显得有些飘渺似虚:“皇兄可要当心,戕害手足的罪名,哪怕是太子都是当不起的。”
“太子”二字似一道惊雷响在武王的耳畔,叫武王手中紧握的马鞭骤然失了力气。
……是了,是他莫名冲动了,竟忘了父皇在后头。
如今他直愣愣地冲向谢锦安,父皇与诸臣可都是看在眼睛里头的。朝中不乏如同长舌妇一样的御史,仗着有父皇撑腰,能忽视他的拉拢,再对着他的一举一动指指点点,夸大出一个罪名汇报给父皇,叫父皇无端起疑心,对他失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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