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珉深吸一口气,才强忍着自己没有当场发怒,以免将娇弱的女儿吓到。
身为国公府嫡小姐,居然连一百两银票都没见过,还如此懦弱胆小,实在是让他觉得颜面无存!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离开,可想到这丫头快要嫁人了,如果这个样子嫁出去,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拿着!他威严地道,这是为父给你的,以后用银子自己去账房去,不必通过姨娘。
周念受宠若惊地接过银票:多谢爹爹。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昨晚通过分析原主日常与周珉的接触,制定好的计策。
算准了周珉会这么做,事实果真如她所料。
实在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周珉转身离开,边走边不住地平复心情。
目送他离开,周念看着手中的银票,勾唇笑出声。
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才缓缓走到西园门口。
有了昨天的经历,那几个婆子到现在还腿疼,瞧见她就不由自主地让开路。
她就这么进了张氏的屋子,如入无人之境。
母女二人正在吃早饭,瞧见周念,张氏皱眉问身边的嬷嬷:何时我这院里守卫这么松懈,竟让她轻易进来?
嬷嬷低下头不敢说话,看到周念,她心中想着的还是昨晚那诡异的事情。
贱丫头,你居然还敢来?!周湘怒气冲冲地想要冲过去打她。
刚刚站起来,脚底的疼痛感传来,周湘身不由己地跌坐回去。
她的两边脸颊和右脚,全都用白纱厚厚地包扎起来,此刻疼得龇牙咧嘴,面目都显得狰狞起来。
娘,你快替我教训她!周湘气得脸颊涨得通红,像猴屁股似的,我不要再看到这个贱丫头!
想到女儿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张氏也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怒喝着让人收拾周念。
这次进来的,全都是人高马大的侍卫。
可神奇的是,他们也没有逃过昨天那些婆子的命运,还未接近周念,就全都膝上闷痛,单膝跪地。
周念甚至都没有回头,全凭自己生来就十分优秀的听力,听声辨位,负手而立。
银针全都是她从衣袖中发出,旁人根本觉察不到。
娘,这贱丫头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周湘惊呼出声,娘,你快让她滚出去!
此刻,张氏也有些心里发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来做什么?张氏终于想起来问,还不回你的南园去?
周念笑起来,目光亮如鬼魅:姨娘,你信不信,我昨天跪在雪地里时,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我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说,我的苦日子到头了,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负我,对方必定会比我惨烈百倍?!
她声音很温柔,却有种莫名的冰冷感,仿佛透过人的皮囊,渗入灵魂,让人不由得双腿打颤。
信口开河!张氏到底是掌管国公府后院多年,见多识广,闻言不屑地道,小丫头片子,想用这个来威胁我?
那姨娘可以试试看。周念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们母女,不经意间露出手中的银票,该说的我说完了,告辞。
张氏被她不屑的态度刺激得有些过于激动,瞥见她怀里的银票时,想也不想就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将她怀中的银票抽出来,冷笑道:大小姐这是哪里来的银票,怕不是刚才从我们夫人屋里偷的吧?
我没有偷。周念想要收回手,却没能如愿,姨娘,我真的没有偷。
她这样软弱的神情,与原主往日没什么两样。
张氏立刻笑起来,看来方才真是白担心了,这贱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学会那些骗人的话,就来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你没偷是谁偷的?周湘也趾高气昂起来,身上的伤都不疼了,我和嬷嬷都看见了,竟敢偷东西!娘,你还不好好罚她?
自然要罚!张氏昂首看了眼那些侍卫,二十板子,打!
侍卫们到底比嬷嬷的身子要好些,强忍着一口气还能站起来。
他们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想要将周念压下去,岂料另一只膝盖也突然疼痛,再次跪在周念面前。
反了反了!居然敢在国公府里施展妖术!张氏大声喊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