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裙钗环换好,许襄君自己都倒吸凉气,确实不能出门,尚服局是故意将衣裳作短的吧。
皇后这厌恶手段可真是直白,她无奈牵唇。
白衡面颊又青又红,嗓子重涩:“娘娘,着成这样实在不成体统,乐府那么多曲子跟舞不选,您为什么非要舞这支《屈柘》。”
她取过外裳,将许襄君裸腹袒肩裹紧。
久久不能平复自家娘娘的穿着,她根本不忍想一会儿真登台会如何。
许襄君对镜敛眸,暗忖,若是黎至看了会如何,是喜欢,还是正他清风。
“回席吧。”她支臂,白衡轻轻握住。
白衡嗓子上下凝咽几番,实在不吐不快:“娘娘,这两日您心忧并未休息好,我们还是向陛下言明身子不适告罪吧,这太有伤您身份了。”
许襄君罢手,白衡咬唇吞了话,心却拗不过难受。
许襄君镇定挑眸冷笑,这舞黎至不会允的,指不定一会席面上怎么闹起来。
可从开宴至方才她离席,好似都没看见黎至,他在做什么。
出门两步,一道轩昂之姿背立在她们必经洞门前,那人身后还立位青袍内侍,与一位内卫。
夜下乔影婆娑,尽数倾覆在廊下宫灯身上,殿周无人,以致此处呈了诡色。
白衡屏气慑息,半步阔许襄君面前挡住,朝那边喝:“前面何人,速速让开,你们惊了宸妃娘娘驾。”
悄然打着手势让许襄君往另一处避让。
许襄君余光轻扫便立在原处未动,另一处出门已经锁了,这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掐眸,冷冷从白衡肩头望过去,暗自从头上拨支金钗捏在掌心。
闻声那人转过身,许襄君一愣。
白衡应当也是未料及,矢口唤出声:“太子殿下?”
十分惊愕。
许襄君紧了紧手,生冷问:“本宫门前十数宫人可是殿下所驱?”
夏昭瑄走近,影子在地上、墙上拉长间短,最后停在她们半丈之外。
一阵清冽酒气浮空而来,其中还掺了些许蜜香,甜得有些熟悉,眼下情景让许襄君一时想不起这是何处味道。
夏昭瑄与她保持距离,满眼厌恶嫌憎的上下打量。
她今日梳了异域发髻,各色宝石间在发辫中闪烁异色,身上虽紧裹了件乌金云绣衫,根据颈上露出的红螺饰带,也晓得她里头是身绞金赤色。
许久不见,瞧她五官愈发生的妖冶,媚骨自体内向外风流,夏昭瑄强制自己拽开停在她面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