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引爆灵核,用那瞬间爆发的灵力与七苦灵器共振,激出震骇乾坤的力量——与她同归于尽。
“你疯了吗?”央金格尔不可思议地说,“你拥有七苦灵器,我就算毁了三界苍生,你也可以是存活下来的那一个,到时候你想与谁共度就与谁过活,何必这样阻拦我?
“做这天下的主人不好吗?何必要为了救一群与你素昧平生的家伙和我同归于尽?你以为你这样救了底下那二人,他们的余生还能过得好吗!”
她那张风采艳艳的脸上再挂不住微笑,说起话来速度都快了不少。
只是央金格尔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又愣了一下。
她本来就是要拉上三界为她与挚爱陪葬的,旁人死与不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要去这样阻止那个少女的举动,在她引爆自己的灵核之前率先一步捏碎自己的,把天地燃尽,不就行了?
央金格尔拨动双臂,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显出自己的元神,她的动作有一瞬的迟疑,但她也弄不明白自己这犹豫从何而来,于是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眼前这少女。
想来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术法,不看,这心底的不安就消散了许多。
池鱼也反应过来央金格尔的打算。
她抢在央金格尔之前,用灵力炸碎酆都帝宫的砖瓦,然后把它们悬浮起来绕在央金格尔四周,吸取这酆都周遭的灵力,用以加持她自己的术法。
央金格尔又凄厉地笑开:“我亦是灵器之一,小儿,除非我心愿臣服于人,否则不可能被你借用的灵力强行压制。而你必须要集齐所有的灵器才可以达成割断世间众人与灵器的联系,没有我,你永远做不到。”
池鱼将那吸取来的灵力将央金格尔越裹越紧,她将引爆自己灵核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强力压制着央金格尔的举动。
但她并不如央金格尔所言,打算纯以瞬间力量之间的差距取胜。
就在央金格尔分神抵抗那被镇压的灵核之力时,忽然被拖拽入一片黑暗之中。
“母妃,母妃,您怎么又睡着啦?”
央金格尔刚醒来的时候,眼前被那穿过树叶的斑驳阳光晃了一下,头有些晕,视线也看不大清东西。
有一只白玉般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央金格尔就眨了眨眼睛,伸手将那只凉凉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又不好好穿衣服。”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这些年来阜熙像是春日里抽条的柳枝似的,人越来越纤细,盈盈细腰走起路来似乎都能被微风折断似的,脸上也不见几年前还是小儿年岁时那捏起来手感颇好的肉。
她这做母妃的才无所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担心她的女儿为了这苗条身材吃得太少,身体不健康。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又是看了什么闲书,说什么穿得多了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宁可冷一些也比裹着更自在,于是这深秋时节里手一直冰冰凉的,怎么都捂不热。
“您还说我呢,赏着这杏树叶呢就在院子里睡着了,也不备着件披风斗篷什么的,着凉可怎么办?”阜熙在外头的时候总是端着一国公主的架子,如今二八年华,私底下与她在一起总还像个小孩子,摇着手撒娇说,“您又不和我似的年轻,伤风也不过两三日的。”
说完她又吐了吐舌头:“说好今日午后给女儿选簪子的呀!”
这是嫌她年纪大了?央金格尔佯装生气地在阜熙鼻子上刮了一下:“母妃老咯眼光不行,乐儿不是说你出嫁这日的簪子要他来选的吗?他看得好东西多,定比母妃选得更合适你。”
阜熙却还是将央金格尔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他一男子懂什么!硬和我磨了许久,从一大堆玛瑙、宝石、玉簪子里选出了五六支,等着母妃您最后决定呢。”
十月初八,这是天褚君主为阜熙公主和成宥将军亲选的良辰吉日,结为夫妻。
嫁娶一应事物皆由国君一手操办,只有大婚上阜熙要穿戴的衣物首饰交由顺贵妃亲手准备。如今便只剩下这簪子还没定下。
可是最后到底挑了哪一支簪子,央金格尔给阜熙卖了个关子,说等到成婚那日亲手给她添上。
其实距离成宥将军大胜归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但阜熙的父王愣说看着阜熙与穆周山那两情相悦的模样极不舒坦,完全不想在王宫和邓泸多见那小子两眼。
趁着阜熙还在宫内,要多花些时间与他这老父亲相处,就寻了个由头把穆周山又派下江南做些原本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公务。
原先穆周山没有回来的时候阜熙日日拉着驰旭叨叨,为何穆周山还不回来,她早就让人将宫内今秋的桂花搬走了,只等着能在穆周山回城的第一天见到他。
可现在驰旭颁了这么条不讲道理的旨,阜熙却是全不着急。
驰旭问起来,她只说:“边疆安稳,天下昌平,将军大仇已报,万事尘埃落定,女儿还急什么?”
驰旭被噎了个正着,半日想不出如何回应来,末了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阜熙!”
转眼便是十月初八了。
深秋并不是个成婚的好时节,天褚的初雪往年总是来得很早,若是赶上了雪日,那轿撵抬得再小心,也总不及天晴的好日子来得顺遂。
可阜熙公主出嫁的年龄已比寻常世家女子晚了许多,原本作为天褚最华贵的女子,什么时候成婚都招不来闲话,可是国君驰旭多年的好友,万云阁最擅算天时的掌门尹兆却与驰旭说,十月初八,是个百年难遇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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