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拿出了离婚协议,带着行李和两个孩子回了娘家,我才意识到,她是铁了心。
我去找过她几次,可都被丈母娘赶了出来。
“赵儿啊,彩兰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也没埋怨过跟着你日子过的苦,我这当娘的也不说什么,且不说原谅不原谅,你这空手来你有诚意吗?你这么大人了,哎……让我说什么好。”
原来是嫌我没诚意,真是势利!
我慌不择路去找王秀帮忙。
王秀一脸惋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叹气。
“大哥,你让我怎么说你。”
“那彩兰妈是表面意思吗?之前慧敏的事儿你呈口舌之快,真到事儿上了你就装缩头乌龟,”王秀指着我鼻子骂,“嫂子后来也不是没给你机会,你说咱家这条件,嫂子跟了你六年图你什么,你还不知道上进,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人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不能一直逃避!”
听了王秀的话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觉得我应该改改坏毛病,勤奋一些,可老婆孩子都走了,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这样想着又颓废了两年。
两年后的春节,我家冷冰冰的,王秀叫我去她家过年。
我弟从深圳回来了,带着厚厚的一沓沓现金和礼物,我娘笑得合不拢嘴。
弟弟家一团和气,母慈子孝,反观我,没出息的懒汉糟老头一个。
初六那天,弟弟要返程了,我们一家去拍全家福。
后来弟弟他们要去逛街,我让他们先进商场,我去外面抽根烟。
好巧,遇到了张慧敏。
仔细看,穿着时髦,身材姣好,褪去了当时在我家和床上的那股子羞涩和稚嫩。
我们四目相对,我眼角有些湿润,打火机也在这时不适时宜地罢工,我尴尬地把烟别在耳后,不自在地朝四处望去。
她大大方方地朝我走来,我在原地踱步,手使劲攥着衣角。
张慧敏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我讲述了她这两年的变化。
那件事情之后,她跟着表姐去了大城市打工,看到了外面多彩的世界,也意识到当初啥也不懂,只是出于刚成年懵懂时期对爱情的向往和身体的冲动。
她没有多提我,只说让我回去替她感谢王秀。
我羞愧地挠挠头。
我问她张彩兰过得怎么样,她朝我指了指十一点钟方向的一家小餐馆,说张彩兰带着两个孩子在里面点菜,让我自己过去看,说完就先走了。
我站在饭店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去,她身材苗条,打扮的甚是有气质,再也不像我当初嫌弃的要死的猪猡。
张慧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开始往外看,我躲到了角落掩声哭泣。
这些年,我究竟还是错的太离谱了些。
我一个人走回家,弟弟埋怨我出了商场就找不到我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临走前,我跟弟弟和王秀说我想出去打工挣钱,他们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不解释,我只知道,这次,我彻底想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