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涧宗头也不回:“睡你的。”
眼看白涧宗坐着轮椅朝起居室驶去,燕折急了:“天天不睡你想猝死啊,还是轮椅上躺着很舒服?以后你是不是只要跟我同处一室你就不睡了!?”
燕折早就发现这个事了。
白涧宗有时候不睡觉并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因为和他同处一室。考虑到自己肤白脸靓、并非洪水猛兽,那只有一个可能——
白涧宗怕自己半夜从梦魇中醒来失控掐死他。
“你不睡,那我也不睡。”燕折也很倔,“刚好,你也不想跟我结婚,咱直接跳过结婚、相伴到老这一步骤,一起共赴黄泉,同棺而眠。”
白涧宗眼皮直抽,忍无可忍:“胡说八道什么!”
燕折拍拍被子,一副你不睡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你上不上来睡觉?”
“……”
白涧宗阴恻恻地盯着他,半晌还是妥协地上了床,只是跟燕折之间至少隔了一米。
这说明什么?说明白涧宗根本没有文件要处理,都是借口!
燕折直接挪过去,硬挤进白涧宗的指缝十指相扣。
他突兀道:“我不会后悔的。”
许久,白涧宗才嗯了声。
燕折闲得无聊地伸出脚,往白涧宗的裤脚里钻:“所以你也要配合一点呀,积极生活,才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和我一起到白头……我会努力锻炼身体的,争取以后能抱着你从床上到轮椅来去自如……”
白涧宗闭上眼睛,握了下燕折的手,没说话。
不一会儿,身边人的呼吸就十分平稳了。
大言不惭说“你不睡我也不睡”的燕折躺下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睡去,窗外大雨连绵,被褥里暖意融融。
窗帘没拉。
但白涧宗莫名不想动,窗外的植物因风雨的吹打化为黑影摇曳不止,看着看着,竟也逐渐有了困意。
放下吧。
让苏友倾死在刑场上,把剩下的时间给爱哭鬼,也陪陪时日不多的祖母。八十七岁的人了,总不好再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残忍。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熟,醒的时候,燕折下意识往白涧宗那边翻动想抱抱,但是肋骨固定带阻碍了他的举动。
不过手还握着,也算满意了。
燕折偏头数着白涧宗的睫毛,甚至想睡个回笼觉,但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响了一声,以至于白涧宗也醒了。
“几点了?”
白涧宗声音喑哑,带着一股少见的懒意。
这样说话太烧耳朵了,燕折耳根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中气都不是很足:“还有十分钟到七点……”
白涧宗大概是还不怎么清醒,甚至揉了下燕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