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道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念叨,“你怎么这么能睡?再不醒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喜欢听我叫你小叔!”
不用看,都能脑补出其主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可实际上,白涧宗睁开眼,却只看到燕折乖乖趴在床边,有点无聊却不玩手机,只拨弄着他垂在一侧的手。
“燕折。”声音如破风箱一般喑哑。
燕折惊了下,连忙起身摸摸白涧宗的脑袋,发现他试图起身连忙阻拦:“你还在吊水呢。”
“妈……”
“她没事……”燕折抿了下唇,还是照实说了,“她不认人,也不说话,我陪她做了全套检查,医生说有点营养不良、骨质疏松,视力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因为这些年被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身体各方面都有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不过最严重的问题还是精神上的,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吃药治疗,也不一定能治愈。”
白涧宗捏紧了燕折的手,平静道:“没关系,没关系……”
他重复了好几遍。
只要活下来了,一切就都有希望。哪怕是死,也不会葬于那漫无边际的幽暗里。
“……”
真的没关系吗?燕折看了下自己都快变形的手……那为什么这么用力?
“等你吊完这瓶水,就可以去看她了——”燕折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吼道:“不许拔针!”
白涧宗微微一滞,停下动作。
刚到门口的白萍看到这一幕,嘴角勉强抽动了下。她敲敲门,走进来道:“歇歇吧,发高烧呢。”
“祖母。”
“你母亲很安全,放心。”白萍坐到床边,拉过白涧宗的手拍一拍,“我们阿白辛苦了,抗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个好结局。”
白萍苍老的眼睛微微发红,显然老泪纵横过。
白涧宗说不出话。
白萍说:“祖母知道你恨,祖母也恨,当相比于之前所想的,已经好很多了是不是?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你从小就懂事,你母亲总说你少年老成,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男孩女孩才会吸引你……”
“现在她能知道了。”白萍拉过旁边燕折的手,放到白涧宗手背上,“她还能参加你们的婚礼,难道不是好结果吗?”
白涧宗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艰难地别开头。
“真的。这么多年了,祖母从来没像这两天一样这么平静过。”
“那个算命说的也不算错,小折确实给咱家带来了福泽,归远之人也回来了。”
……
白涧宗就像是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了一样,短短半个月反复发烧了好多次,状态一直很差,给燕折愁得不行。
他之前看到营销号说反复发烧会烧坏脑子……万一白涧宗烧坏脑子,他就得赚钱养家了。
半个月里也发生了很多事,燕驰明藏尸的证据收集齐全了,但审问无果,警方正愁怎么提起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