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选什么水果呢?主食要少放点糖,可放少了恭俭良又会生气。禅元看着页面上的食材,挑挑拣拣许久才下单。他边寻思找二子禅让多搞点代糖的食物,又想要不要多带恭俭良去走走亲戚,让他别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块两块糖果上。
上次去看牙医,还说恭俭良最后一次换牙期要格外重视。
这可关系到他们余下八十年的吃饭幸福。
禅元叮叮当当做了一桌子菜。他已经不再是20岁时,对烘焙一窍不通的年轻雌虫了。当年为了哄恭俭良跟他去旅行,禅元还特地报了班,把市面上主流的甜点学到专精。恭俭良无论在哪里,永远都能吃到点心和蛋糕。
“接下八十年,学一下无糖烘焙?”禅元琢磨自己是不是又要报班。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
禅元决定把恭俭良叫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
“宝贝。”他推开门,轻轻趴在床头对恭俭良吹气,“宝贝。布丁做好了。”
恭俭良毫无反应。
“宝贝?”禅元连着三四声后,伸出手去抱雄虫。他手指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熟悉的来自战场的直觉蹿过脊骨。冰冷的温度与柔软的肢体,反复交织成一团,胡乱地毫无节制地大叫。
一切声音都远离了禅元。
他掀开被子,撕开恭俭良的上衣,发疯一样给对方做急救,命令电话给急救打电话——中途又撤销——转给禅让。
恭俭良死了。
毫无征兆地,在一个午后,死掉了。
“雄父死于基因崩溃。”禅让拿着检查报告,对自己的雌父道:“崩溃方式是……温格尔式。”
恭俭良是幸运的。
他并没有和他的雄父一样饱受基因崩溃的反复折磨,只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欲,在自己的家里,平静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螳螂种生涯中最后一次换牙期,牵动恭俭良的身体再次发育,连带着“基因崩溃”这块要被禅元遗忘的炸药,“磅”一声炸开。
禅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给恭俭良换上新的睡衣,生怕雄虫下一秒会爬起来大骂他变态。他脸上的没有泪水,也没有大声反驳二子的话。
他只是死死抱住自己的爱人,一言不发。
柏厄斯匆匆把翡翠玉家的事交给乖乖处理。温夜脸上还有没有擦除的特效妆。三个孩子汇聚在禅元面前,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雌父。”禅让开口道:“你再抱下去,雄父的尸体就臭了。”
禅元:“泡防腐剂。”
禅让翻白眼,忍不住为雄父喊冤,“味道很冲的。雄父绝对不喜欢。”
禅元:“用冰柜。”
柏厄斯计算道:“新家那边刚造了家族墓地。雌父我给你和雄父搞个合葬墓?加防腐喷雾、除味剂和冰层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