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般,如实答道:“这个事情我长大以后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我以前确实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有时候不只是影子,更是完全的人样,可我知道那不是人。”
苏念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恶灵也好、鬼灵也好,实际上本身的形态就是如一团黑气的存在,普通的魂灵则是白色如烟的状态。那些看起来同人相似样子的,要么是离世不久、尚能维持外貌的魂灵,要么就是恶灵、魔灵幻化成的人形。
“而且是9岁以前一直都能看到。”唐糖继续说着:“我的生日日期,你明白的,本来就在不怎么好听的日子,再加上我小时候看到奇怪的东西就会说出来,所以家里人很担心,亲戚邻居他们听到这些事后,都让自己家孩子对我远远的,怕我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唐糖闭上眼睛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在我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朋友,整天孤零零一个人。后来在我上小学之前,我父母为了让我不被人孤立,特意搬了家,并且告诫我,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说出来,看到也假装看不到。另外一边听风就是雨的,只要听说哪个是大仙儿、哪个能解决脏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带着我去看。”
“有用吗?”苏念白似乎此时才明白了,当初唐糖在军训时说的那句“不想被特殊化”的意思,以及在遭受到谣言攻击时,更加煎熬的心里处境,毕竟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一次这种遭遇。
“没用!”唐糖摇摇头说道:“我爸妈后来都差点带我去医院的神经科和心理治疗科了,因为说看大仙儿什么的都是迷信,好多小孩子就是因为缺乏关注才特意这样博取大人眼球,还有就是精神不正常……”
唐糖无奈地一撇嘴,说道:“还好,后来在我9岁那年,不知道从哪来了个云游的老和尚,不要钱只化缘,妈妈正好那天买了菜回家,就给了他几个馒头,他看到我之后,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在我眼前扫了一下,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那些鬼怪之事了,一直到前天晚上……”
“不对!”唐糖突然脑中又想起了一个画面,然后质问道:“是不是之前就有过一次了?那天我从一教出来,看到了一双红眼睛逼近我,当时是你放了一把火!说要给我解释的,然后呢?”
“啊?!”苏念白从来没有过被消除记忆的人还有想起的这一刻,这就非常尴尬了。
“为什么我会忘了?是你把我的记忆消除了?”看着苏念白尴尬的神情,唐糖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气愤的把苏念白一顿暴打。
苏念白抗着暴击,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锅甩给了谭风,说都是他怂恿的云云,最后唐糖总算消下气来。
“那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事情了,你别激动也别害怕,静静地听我说。”苏念白先给唐糖打好了预防针,然后把唐糖是“通灵者”体质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告诉她会带她去接受引导,以保证自身安全。
唐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一切,然后声音发涩的问道:“你的意思,我是被选中的大仙儿?天命不可违的那种?”然后更加哭唧唧地说道:“我不想当大仙儿啊!我还想当个旅行作家呢,我学摄影、我学文学,我背那么多的题努力考试,为什么就成了大仙儿了啊?!”
“不是,不是。”苏念白连声劝道:“咱不是神神叨叨地往家一坐天天给人看命那种,你还是做你喜欢的工作,只是多了一个副业而已,可以帮助法师探查鬼灵所在,还可以预知未来,多屌的能力啊!对了,你可以跟我搭档啊,咱们夫妻搭配、干活不累,还有工资拿对不对?嘿!正面一点!阳光一点!upupup!”
“啊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还不错。”唐糖很快被洗了脑,转着眼睛幻想以后的场景,有种还没毕业却已经找到铁饭碗的沾沾自喜,还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生绑定,着实不错。
苏念白看着她如此迅速地就接受了新身份,一面放下心来她没有恐惧或难过,另一方面却暗暗担心起她的安危,毕竟法师总是难免会遇到危险,以后只有自己时刻谨防、严加保护了。
“你饿不饿?给你打了两天的葡萄糖保持营养,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只喝了几口水,出去吃饭吧?”苏念白关心道。
“不出去。”唐糖连忙摇了摇头,有些后怕的说道:“我以后都不敢走夜路了,我们还是点外卖吧,听你一说我真的感觉到饿了,快,快点餐!点完接着和我说,还有什么落下没说的!”
关于每隔两年,会往同一所大学输送法师保护学生安全的情况;人类被鬼灵附体后因为思想蛊惑会产生的自杀影响;法师身为驱魔者、通灵者的两种性质分工;法师族群的大概组成状况,自上而下的长老、宗师、大师、高级、初级法师构成;科研部门、教育部门、驱魔部门、通灵部门、外交部门、数据部门等一应俱全的各式机构;还有自己父母现实中的工作和法师类的工作,苏念白都毫无保留的诉说了一遍,除了凌尘和叶繁神灵族的身份。
唐糖听得是世界观粉碎性坍塌,尤其知道了国家层面是知道法师族群的存在,却向群众秘而不发的事后,更是阴谋论齐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外星人啊、吸血鬼啊之类的绝对都是真实存在的,还有更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都在一个秘密的组织部门里偷偷进行着。
“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事,你也知道人类的劣根性,如果引起群体恐慌,我们一定会面临被灭族的危险!”最后苏念白强调道。
“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糖以坚毅的表情说道,和苏念白响亮的一拍掌,把另一支手上的小龙虾震得抖了抖,无辜的撒下了几滴汤汁。
“你多吃点饭,别只顾着吃小龙虾,好几天没吃饭还非要吃辣的,一会儿胃受不了了……”苏念白叨叨着给唐糖连喂了好几口饭。
“知道了知道了,再喂饭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