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邺“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说我要洗澡。”洛盈今在他耳边强调了一边,然后放软了嗓音:“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我好累呀,站不住了!”
她说着,脚下一软故技重施,然后再次得逞,被男人稳稳抱起。
酒店内的浴室正对着大床,围起浴室的玻璃是特制的磨砂玻璃,在外面刚好能够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形,并不真切,反而多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只是可惜,浴室之外,没有欣赏的人。
热水蒸腾似雾,附着在玻璃内壁,又在空间之内盘旋成浅淡的白茫茫一片。
洛盈今再次伸出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只是这一次,宋清邺没有放任不管。
骨节修长明晰的手指攥上她的手腕,拉开。
男人声音喑哑,“今今,看我。”
洛盈今浅哼了一声,跟他作对似的闭上眼。
他将她的手腕收于同一掌心,然后另一只手扣上她的后颈,拇指微微用力,迫使着她抬起下巴。
唇齿交缠间,溢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宋清邺肌肉紧绷,热水的水珠沿着身躯滑落,相比之下,甚至水滴都比不上他身体的温度。
水雾弥漫,如至幻境,耳边水流落地的声音逐渐四下退开,变成了屏障似的背景音。
如此分割开来之后,属于她的娇软嗓音便更加清晰,似乎能从耳边钻入大脑,勾扯他的神经。
宋清邺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拥有艺术细胞的人,至少跟他那个画家弟弟比起来,他身体内的艺术基因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在以往许多个夜深人静之时,他的大脑也会自动给想象的一切镀上一层朦胧的纱作掩。
那层纱的名字叫做未知。
他的贫乏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出如此细节。
如此销魂入骨,如此极致淋漓。
二十多年前,宋家家主的前夫人诞下双胎。
身为宋氏长子,宋清邺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并付诸实践。
他日日循规守矩,他的生活寡淡至极。
有且仅有的几个热烈念头,也全都经她而起,不待爆发,便已经被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紧紧拴住。
宋清邺扪心自问,近三十年,他所做的唯一一件荒唐事,就是假扮成他那幸运又可怜的死去的弟弟,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宋清邺从来不是冲动的人,然而这个想法一经浮现,眨眼间便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而那根理智弦所能发挥作用的,就是如何让这场伪装更持久些。
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
从产生这个想法到此时此刻,宋清邺才不认为名正言顺有多么重要,他所真正切身得到,才是实际。
宋清邺喟叹一声,所有空虚似乎得到了圆满,却毋庸置疑地食髓知味。
“今今,我抱你回床?”
他知道她没力气,不用她再说什么,便已经自然地将人打横抱起。
酒意与疲倦席卷大脑,洛盈今说话都没了力气。
微肿的红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什么?”
宋清邺没听清,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