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睡得太深,就这样也并没有被吵醒。当然苏蓝其实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甚至,钟予还往她怀里又贴紧了一点,就像是无意识之中的黏人反应一样,很可爱。
苏蓝手里还握着那朵花的花苞。
她转过头,盯了会儿窗外,目光又移回到手中的玫瑰。
一片,两片。
苏蓝随手扯着玫瑰的花瓣,艳丽柔软的花瓣打着卷儿被她扯落,散在被子上。
好像别人扯花都会做个占卜来着,但苏蓝没什么想要猜测的东西。
她喜欢的,她就得到,就这么简单。
她摘下一片,在手指间揉捏搓磨。
像是来了兴趣,她很有耐心地慢慢地将花瓣在指腹间磨。
那本来绒绒光滑的花瓣在碾磨下变得残破不堪,最终渗出汁液,沾上了她的手。
渐渐地,香气变得浓郁起来。
看,花也是一样。
弄得破败了弄坏了,香气才会更浓郁。
她有些着迷于这种气味。
钟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烧。
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坠着吊灯的天花板。
窗帘被风吹拂,窗外的光渗进来,也随着窗帘柔软的弧度在房间的墙壁上晃出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一般的阴影。
……墙。
这不是他房间的墙。
刚退了烧的思维依旧迟钝,像是什么被烧焦了之后的余味,让钟予的一切念头都来得缓慢。
为什么?
那……这里是哪里?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这么一抿,突如其来的刺痛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疼。
钟予坐在床上定了片刻。
他这才一下起身,踉跄地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他脸色仍然苍白,但至少不那么病态。
但脸上的潮红……是余韵。
钟予的目光下移。
而且,他的唇上,那道伤……
抓着洗手台的手指猛地收紧。
钟予紧闭了眼很久,才又睁开。
镜子里的他仍然带着伤痕累累的唇。
像是野草被点燃,钟予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内心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正迅速滚烫地烧灼起来。
那都是真实的。
喉结滚了滚。
钟予推开了卧室的门。
苏蓝正坐在床沿上,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醒了?”
她说话很直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