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脑海内绽开了烟花,在那一瞬间,无数绚丽绚烂的火焰流星划过夜空,绽放得肆意又猖狂。钟予瞳孔失焦地跟她对视,他像是要迷失在这一片无尽海里。
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也听不见了,台下的欢呼尖叫声也听不见了,钟予有一瞬间的耳鸣,仿佛所有声音都从耳边抽离了,真空又寂静。
气息交换,唇齿纠缠之间,苏蓝放开了他的唇。拇指轻轻顺过他的脸颊,她撤开一些,注视着他。
“你真漂亮。”她说。
然后,在她开口说话之后,所有寂静的声音像潮水一般复又涌来,拍上沙岸。那些吵闹声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耳际。
钟予睁着眼望她,身体还在僵直着颤抖,眼泪毫无所觉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肩膀无力地卸下来,身体不自觉地后仰要倒下去,他已经没有精力考虑玻璃的问题了,但苏蓝一手扶住他,她知道包厢上方是计分板,但特意恶劣地提醒他,“玫瑰,他们都在往上看。”
还在混沌中的迷茫顷刻清醒了一瞬,钟予努力回望——果然,跟玻璃下的无数人对上了目光。
可怜的玫瑰并不知道这些人只是在看包厢上方的计分板,惊慌失措漫上了他的全身,连带着,那尖锐的刺激感又重新一瞬间全涌了上来。
苏蓝感受到他的僵直和痉挛,又主动掰回他的脸,跟他接吻。
最后,苏蓝面对知道了真相,气到掉眼泪不跟她说话了的钟予,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哄他。
苏蓝替他扣好扣子,又贴心地替他顺着头发,而委屈的小猫气得眼圈通红,缩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跟她开口。
钟予哭起来脆弱又令人怜惜,他咬着唇,就缩在那里无声地掉眼泪,让人格外不忍。
但苏蓝没什么良心,她凑过去,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又把玫瑰捞进了怀里。
“下次我提前跟你说,好不好?”
“我怎么会真的把你给别人看到,我不会的。”
钟予别过脸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倒是没有抗拒被她抱着。
苏蓝发现,钟予的这些癖好都一个比一个纯情。牵手,亲吻,拥抱……
苏蓝微微蹙了下眉。
是他喜欢这样,还是他跟他的心上人喜欢这样?
奇怪的占有欲正蠢蠢欲动,苏蓝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湿了一片。
是钟予掉下来的眼泪。
滚烫的,砸在她的手腕上。
钟予……这么生气?
因为刚刚瞒着他的事情?
生平第一次,苏蓝心里起了某种微妙的反应。
她盯了一会儿怀里还是不肯跟她对视的钟予,他白皙的脸尖削,那些晶莹的泪水就顺着他的下巴滚落。
委屈,可怜,却又强忍着。
鬼使神差地,苏蓝抚开他额上的碎发。
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别哭了,玫瑰。”
钟予蓦地转眼。
像是不敢置信般,他唇瓣微张,那双伤痕累累的唇又红又软,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